老人家连忙扶着他，杨八八捂着嘴咳嗽了很久终于停下来，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杨教主……”那位老人的眼泪流下来。

    萌教到了这一代竟然会有这么好的人，可惜阳寿快要尽了。

    杨八八看着眼前的人，他目光逐渐冰冷沉寂，他颤抖地双手紧紧盯着他，目光幽深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你是天启城的……”

    “对，我是来自天启城。你是个好人，咱们素来交情不浅，所以我亲自来接你，你还有什么遗言？”

    杨八八视线无波无澜从他身上滑过，落到一旁石头下被暴雨引发的洪水溺亡的小狗身上，“我想当今太子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若他能来到这里，看一看这些因天灾而亡的生灵，求他也能帮助这些小生命。我一人之力能救多少，太子可以救天下。”

    老人眼中亮晶晶的，朗声道：“好，我答应你，帮你实现梦想。还有什么话要对九九姑娘说吗？”

    杨八八侧头看着酸枣山的方向：“九九，照顾好山上的萌宠，可惜阿爹不能为你寻个好夫婿，心中不免遗憾了。”

    老人看着他，细长的眼微微眯起，露出温柔至极的笑意：“杨教主，你的心事我一定替你办妥，你不要有遗憾。”

    杨八八走得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老人摇摇头，消失不见了。杨八八的遗体慢慢变小变小，化作一个闪光的白球，恋恋不舍地围绕天空一圈一圈终于也消失了。

    *

    灾民暂时都居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内，直到天黑了才有人发现一个重要的人不见了。

    “我杨大哥呢，你们见了吗？”

    “是啊，我也很久没见教主了。早上还见他给大伙分粥呢，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呢？”

    “别是饿晕了吧……”

    突然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开始心惊胆战。

    “快去找——”有人带头喊了一声，每个人都是身上一激灵，很多人冲出草棚，有的去了河边，有的去了粥棚找，有的甚至心慌慌的去翻摞在山脚下没有来得及掩埋的尸体。

    所有人都心里默念着，“杨大哥，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

    此时的京城，早起的人们也开始一天的劳作。东宫属臣何俊一早就等待在东宫外，太子内殿的蜡烛刚刚熄灭，房中的人早早梳洗好，急切地等着他带回重要消息。

    “何俊，你回来了？”淡淡的略带疏懒的声音自花厅传来，随之映入眼帘是一道颀长的俊逸身影。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秦歌信步走至何俊跟前，深如幽潭的眼眸轻轻一转，压低声音说：“你一路辛苦了，江南的百姓过得如何，赈灾款都发放下去吗？”

    何俊弯下腰，眯眼看着太子：“当地县官有按时发放赈灾款，不过杯水车薪，属下觉得远远不够。”

    秦歌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身，靛青的衣袂随之舒展，狭长的眸子逐渐眯起，轻轻地扫过荷塘中硕大的荷叶。经过连日来的雨水浇灌，叶子上面满满是玉盘滚珠。原本寂静一片的眼眸内，像是投入一颗石子，瞬间微微荡漾起来。

    前些日子江南暴雨倾盆，即便是京城也是阴雨不绝。如今云开雨住，落入眼中是一池碧青，湖水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偶尔被清风扬起一阵涟漪，金光点点，仿佛平静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就在天快亮的时候，东宫发生了一件奇事！

    内殿门外，金光闪闪，云雾缭绕，他在恍惚中看到了一位老人。老人家精神矍铄，神情温和，突然的出现，竟无一侍卫来报，秦歌十分惊讶。

    彼时，他正在阅览《史记》，放下书籍，抬起头，“这位老人家，您是？”

    老人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