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带着金麒麟去见茹夫人,虎贲将军不在,朱夫人陪着茹夫人吃了晚饭才坐着轿子回家。半道看到巡防营的士兵在到处找孟啸,看样子这小子为了躲避太师寻找,也藏得够严实。孟仁安显然是派出家丁寻找无果,才不得不派出巡防营去找。
不打紧,不消半个时辰,孟啸一定会被找到。她抿嘴一笑,放下轿帘,心里想着:孟啸啊,别东躲西藏了,好好回家看书吧!吏部、户部都缺员,孟仁安肯定在四处张罗,我家七七生来就是做状元夫人的。”
巡防营果然厉害,朱夫人的轿子刚到家,孟啸已经被找到了。孟仁安看着儿子,气得直吹胡子直瞪眼,大夫人赶忙一旁劝着老公,“你消消气啊,我跟儿子说。”
大夫人斜睨了儿子一眼,“孟啸,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孟啸默默地瞅着她,过了片刻,面色严肃,缓缓开口:“娘亲,要不是你逼我,我会离家出走吗?”
“你这孩子,”大夫人比着一根手指,“你知不知道娘亲有多着急,娘亲听管家一说,差点儿没晕过去。你是我的命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孟啸从没有被娘亲这么说过,说不清心头上闷闷的是什么感觉,只是头低得不能再低,闷闷说:“好啦好啦,我饿了,还不让人家吃饭!”
“你——”大夫人看着儿子到这时候都没吃晚饭,心疼极了,赶忙叫着管家准备饭菜给孟啸吃。
看着儿子吃饭,知道再说他也听不进去,想了想,再多说一句,“孟啸,你要好好下苦功了。现在朝廷人手不足,明年开春皇上就会下旨开恩科,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加把劲儿,给你爹爹,还有我争口气啊!”
孟啸的前途问题一直是大夫人最关心的,这话孟啸早就听烦了。
“娘亲,我不想做官。你看看我爹对皇上又是低头哈腰,又是谄媚奉承。上回皇上去御花园游玩,爹爹一把岁数撑着伞帮皇上遮阳,皇上去了董娘娘宫里,前脚走,爹爹后脚又是行注目礼、又是行目送礼,瞧那奴才相,毫无尊严。”孟啸愤愤地说。
大夫人看着儿子生气了,语气软了几分:“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你爹不巴结好皇上,怎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人连巴结的机会都没有,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孟啸厉声打断娘亲的话,“所以啊,爹爹娶了一个个姨娘回来,就是要在这些女人这里找回尊严。”
大夫人也变脸了,抖着嗓音说道:“你——”
“好啦,”孟啸在这个话题上永远和大夫人谈不拢,连傻七七都知道他不爱做官,娘亲倒不懂他的心思,随意扒了两口饭,就站起来,“我要看书了,明年我去考状元,你满意了吧?”
“这是你说的,你给娘拿个状元回来,否则以后你别想踏出府门半步。”
大夫人讪讪地走了,孟啸终于清静了,他从袖子里拿出小说,翻开第一页,起初心情特别不好,看了几行字就被深深吸引了。书里写到一个戴着玉佩的女孩儿,他望着帐构上悬着的五彩流苏,想到:七七脖子上也有块玉佩,真是很好看呢!
一夜无眠,也不觉得累。他把四书五经摞在床上,仰着头手捧小说,秉烛夜读,好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好一个可爱的女孩和多情的公子!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遐想之中,如果自己也能如书中所写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一起朝夕相对,那有多好!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两情相悦。
人生得一红粉知己,虽死无憾。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