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吹起来有些瑟瑟的冷,苏卿卿缩了缩身子加快了脚步。
昨天耐着性子找个借口随着陈耀祖整个王府大概的转了转,顺便偷瞄了几个聚在一起嗑瓜子的丫鬟们的衣着打扮。再从陈耀祖嘴里旁敲侧击出来王府的规矩之后。心里有底的苏卿卿,第二天卯时便早早的起了床。
没法子她现在自己还是个下人呢,想吃想喝想有地住,就得抱好王爷这条大腿。花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和衣服头发搏斗,苏卿卿终于把自己打理的差不多了。可见,在生存压力下,人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没有困难时不可以战胜的!
苏卿卿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吐出一口气出了门。
绕过两条小径,走过一座小桥,进去一个早已败落的小花园,再走进竹林里就到了。路途比她想象中要近很多。
昨天陈耀祖说王爷喜欢清幽,就住在小花园的竹林内修养。苏卿卿抬头看着这用竹子制成的屋子,倒是清雅别致。但是转头看看四周茂盛高大的竹林,深秋季节住在这,未免有些凄冷了吧。她边想着边扣了扣门。
无人应答。
没听见吗?于是便又扣了扣。
咦?不太对劲。苏卿卿把耳朵趴在门上,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咳嗽声。脸色一变,急上心头,这一刻情绪好像已经不再受苏卿卿的控制。她焦急之下,一把撞开了竹门。没想到门根本没上锁,她用力过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嘶——”
没等她看看擦破皮的手掌,便焦急的抬起头,像是曾经做过千百次般准确的找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放松下来。拍拍擦破皮的手掌,苏卿卿眨了眨眼,撑起身子,稳稳的看清了那人,表情又一下子变得傻愣愣起来。
你见过美人吗?
但她苏卿卿发誓,这绝对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看过的最好看的人。
不是容貌艳丽的美,不是倾国倾城的媚,而是绝对精致清秀的五官,秀然雅致,如竹一般清雅俊挺,让人一见难忘。
黑色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上,一双斜飞入鬓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双因病有些发白的薄唇抿在一处,像是打了蜡的梅花。睡梦中偶尔的咳嗽,让他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颤抖着。让人不禁肖想睁开眼后,该是一双怎样倾城的眸。身形消瘦,肤色白得让人心疼。搭在被子外的手,苍白纤细,骨节分明。而且,还给苏卿卿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瘦少年。
一个,清雅精致的像是花朵一样的少年。
熟悉的疼痛感再一次在脑海中炸裂,苏卿卿痛苦的蹲下身,记忆中一些断裂的片段开始增补填充,慢慢开始清晰连贯起来,最终充盈成了这个少年精致的像梦一样鲜活的眉眼。
苏卿卿跌坐在地上,手开始有些发抖。她终于知道,这一切的疑问究竟是为什么。
她想起她昨天拐弯抹角跟陈耀祖打听王爷的好恶时,陈耀祖支支吾吾的样子。再想想她来的路上,一个下人也没有。还有这破落的过分的王府,和周遭败落萧凉的林木。甚至包括她破破烂烂的小屋子和普通下人也比不过的穿着。
他是谁,她终于知道……
大夏王朝宗族皇子,排名第二,封号净德,名舒墨,无姓!是的,无姓!
他是第一个至今仍没被录入宗牒的皇子,因为他的皇上爹至今不肯松口。
他是第一个以最年幼之姿封王在外独自居住的皇子,可那是因为皇宫容不下他。
他是第一个因容貌精致秀逸而闻名天下的男子,却从出生起体弱多病一年连屋子都走不出去几回。
母妃早亡,皇上不爱,母族衰微,疾病缠身。这个王爷从出生下来就没过过几天正经的王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