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易斜眼冷看着他,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径直放在书桌上,也许是太大力,杯中的茶洒了出来。
看着他这样子,闫承泽玩味地笑着,不看他继续阴沉的脸色,拿过杯子,品了品,啧啧嘴,“好茶啊!看来这普洱茶再怎么香甜,终究比不上将军夫人香,以至于这好茶放在方将军面前,方将军都心有佳人,无暇顾及。”
“如果闫涯主只是来品茶的,那现在可以离开了!”方博易走到理石桌上拿起兵书,冷哼道。
闫承泽走到方博易身边,将茶杯放在理石桌上,又倒了一杯,却不喝,闻了又闻,道:“香是香,怕就真的没有女人香!”他不怕死地继续说着:“方兄别让我说中了,真的动了真情?亦或是”话未说完,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掷在桌上,乘风离开。
他话中有话,方博易怎会听不出,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把玩旋转一圈,“亦或是为了她,放弃计划吗?怎么可能呢?”眼睑一敛,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扔在墙角,墨色如黑夜一般深沉。
且说这几日忙着方康平的丧事,新娘第三日回门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好在当今圣上体恤,厚葬方康平不说,让莫瑶择日寻了个吉日回去也便罢了。事完,过了约莫三个月。人家都说七七一过就可以用婚事来冲冲喜气,莫瑶此时选了个日子,收拾好东西,乘坐在马车上出发。当然,少不了她的丈夫。
到达莫府,方博易先下了马车,车夫用软垫小阶梯垫在车子的下面,方便莫瑶下车。莫瑶提着裙子,一步步小心地走着,随方博易进府。
进了前厅,发现家中的老少都在候着,正位坐着一位鬓发有些须白的老者,应该就是当朝丞相——莫奇文,边上那些候着的想必就是那些姨娘和兄弟姐妹。上前鞠了个礼,问了声好:“爹爹安好,姨娘弟弟妹妹们可都还好?”
莫奇文一脸笑意,扶起莫瑶,“好好好,一切都好!”
“这才刚嫁过去没几天,公公就死了!现在来到府里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灾难!”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尖声细语地说,一点都不顾及当场各人的感受。
莫奇文皱了皱眉,不悦道:“亦白!”
“哼!”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看出在府里受尽宠爱。
莫瑶不支声,反正这些年在家里的地位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多说,指不定又引出多少麻烦出来。一旁的方博易心里闷闷的,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老爷,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莫瑶,在这府里本就是个养女,现在嫁出去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说不定夫家还说我们嫁个扫把星去到将军府,克死公公!”亦白姨娘的口气一句比一句重,丝毫未顾及他人。早就听说这方博易新婚之夜未在房里过夜,后又听方府的下人说三个月来将军夜夜陪在怜儿的那个小妾那里,想来在将军府里也是受尽冷落,这才敢这样口无遮拦。
一旁的兄弟姐妹无一人敢在此时开口,莫瑶低垂着头,任凭她如何说就是不开口,丞相也不好在众人面前给宠爱的小妾难堪,只好委屈莫瑶。
“亦白姨娘这话从何说起?”方博易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突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那位亦白姨娘瞬间就吓白了脸,不发一言。
“家父已逝,博易不想再提这些伤心往事。但家父是因身体问题才去世的,与瑶儿无关。瑶儿”方博易执起莫瑶袖下的手,“瑶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郑重地宣布,又满怀关切地对莫瑶说:“你的手心怎么都出汗了?”
方博易从胸前的袋里掏出手绢,细心擦拭,“你说你怎么这般害怕都不说呢?我是你的丈夫,受到欺负和我说声就是了!怎么吓得手心都出汗了!这万一病了,为夫可要心疼了!”
厅上的人都又惊又吓,亦白姨娘整个人吓得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