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问她,“自古以来,叛主者皆不得善终,小喜,你会背叛我吗?”威压之势立显。
小喜的头便更低了,身子缩了缩,声音都发了颤,“小喜从南国起便一路跟着娘娘,无国无家,心中只有娘娘,此生绝无二心。”
秦漾看了一眼地上碎掉了的茶杯,不知怎么地想起来离儿,一时间只觉得烦躁,“我信你,因为我不想杀你。退吧!”
她的话音落,小喜紧绷的身子瞬时一松,匆匆忙忙的收拾了残局退了下去。
柳淇睿却是望也未望跑走的婢女,只盯着地上那一片未干的茶水若有所思,一旁的秦漾便瞥了他一眼,“你没有话说?”言下之意便是,你竟就这么同意我将她放走?
柳淇睿偏过头,“那是你的人,既然你信,我无话可说。”
整整一夜,秦漾都睡得不安稳,梦中竟回到了初出隐士村时,途径河霭城的场面。那里尸横遍野,血水染红了整座孤城,哀嚎声与求饶声,刀剑声与喊杀声。
凌晨时分惊醒,汗水湿了被褥。河霭城,那是她一生的恶梦。
战争,让每个人都变得不幸。
不过是第二天,秦漾亲自到了柳淇睿的府邸,那里还是昔日的模样。
柳淇睿似乎专门在等着她,看到她的瞬间便抬了眸,“看来你想明白了。既如此,即刻启程吧。”
没有料到会如此的顺利,秦漾不发一言迅速的回宫收拾了简单的行装,柳淇睿的马车等在宫外,有铁甲卫要随行,秦漾一挥手便制止了下来。
“太子年幼,宫中无主。我素知你们衷心,此番我离开皇城,你们定要护住整座上陵城,护住太子!”
她用的是‘我’,这对铁甲卫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尊荣,立刻的,在场的数百位铁甲卫齐齐跪地,“吾等谨遵皇后懿旨!恭送皇后娘娘!”
车中仅有柳淇睿和她。
日夜兼程,途径五洲之边,柳淇睿忽而开了口,“这里有故人,也许你想见一见。”
秦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柳淇睿口中的故人会是君轩清,山野之间,那是两座相邻的坟墓,一座写着,“亡妻君门官氏官惜月之墓,立碑之人,夫君轩清”。
墓碑文上一般会刻记死者的姓名籍贯以及生辰八字,官惜月的墓碑上竟是什么都没有。
而君轩清的墓上只有自己的名字,立碑人也是他自己。
柳淇睿弯腰将杂草拨出,一边便开了口,“五年前,他找到我,告诉我他想入土为安,让我将他埋在这里。不想让君家任何人知道他已是将死之人,那个时候,他走路都几乎走不动了。”
秦漾盯着墓碑上的君轩清三个大字,忽觉眼睛发涩,他中了毒,时日不多,而她因为官惜月迁怒于他,最终让他老死异乡。
稍顿,秦漾开了口,“他还说什么了?”
柳淇睿抬眸望了一眼秦漾,“他说,倾其所有只为报恩,到头来却只是虚妄一场,深陷迷途而不自知,世人皆不过如此。”
秦漾心中忽而有种难言的憋闷。
柳淇睿转身,声音随风飘来,“他还说,若有来世,他定不会再认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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