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恐怖的事情,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没了一丝血色。
“将活生生的人弄成那样一副生不如死的鬼样子,我想谁都不会是自愿的,这样的做法,值得你效忠?午夜梦回,你可曾噩梦连连,你可曾看到死不瞑目的斑斑血泪?他是凶手,你却是帮凶。”
门吉衣衫尽湿,脸上现出痛苦的挣扎。
“你的好兄弟古塔,”洛天音紧紧攥住他的头发,不允许他低下头去,叫他的眼睛直直看着瘦弱憔悴的古塔。
“不过是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便要被他灭口。他如今只不过是个孤身的老人,村中也不过就是些老弱妇孺。他们可能对你主子造成伤害?他们可能会知道你主子什么秘密?宁可错杀千百,不可放过一人,这就是你主子的处事原则?”
“为了将我逼入死境,他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要疏勒城二十万人陪葬。这就是你主子的处事原则?门吉,你罪孽深重。”
“别说了,”门吉将手指插在自己发间,那样精壮刚硬的汉子如今已涕泪横流的匍匐在地上:“别说了。”
洛天音微微一笑,那一声,你罪孽深重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洛天音在赌,就凭他第二次下毒仅仅将范围局限在她所居住的天字病房而不是整个城,她宁愿相信,这个人还是有良知的。
她赌赢了,门吉果然是有良知的。
“不必自责,”她声音轻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安定力量:“我来了,我没死。我会将疏勒城百姓活生生的还给你,我发誓。”
“至于真正有错的人,自然该由他自己来接受惩罚。”
门吉艰难的抬起头来,朦胧的虎目中,只看见面前那眸光晶亮的少女,明明略显清秀的眉眼中突然就焕发出无限的荣光。
那样的荣光如月光叫人静谧,如耀阳让人温暖,如春风让人心醉。
细弱的肩膀,纤细的腰肢这个时候仿佛无限的高大,叫人打从心底里的折服。
她蹲在她面前,笑意妍妍:“你可愿与我一起,给疏勒城百姓一个全新的安定生活。给柔然一个真正干净的天空。”
柔然大历三十五年六月二十七,困扰柔然一个多月的时疫突然消失,疫病重镇疏勒城百姓尽数痊愈。
柔和的晨光中,关闭月余的疏勒城镶着明晃晃铜钉的朱漆厚重门扉在万众期待中咯吱吱地开启。
久违的新鲜空气新生一般从开启的门扉缓缓流淌。
欢呼声中,众人却是一愣。
晨光中,一骑白如霜雪的神骏高马轻轻打个响鼻,黑如墨玉的大大的马眼如两汪深潭,深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马上那个人却比马更加的耀眼。
那个人懒懒拉着缰绳,慵懒却魅惑,长挑凤眸中潋滟的光华叫璀璨的朝阳都瞬间失去了光彩。
只因为,他才是天地之间最耀眼的存在。
门扉开启的瞬间,他玫瑰一般娇艳的唇瓣轻轻一勾,城门内外再没了一丝声响。
人群中眉眼普通的少年医师,大火都烧不死的涅槃重生的神仙医师罗田无奈扶额。
“妖孽,”她无奈低语:“越来越不稳重了。”
最后一个了字呢喃在唇齿间,消失无痕,瘦弱的身躯渐渐滑到。
众人却只看到平地里如一道清风,眉眼普通的小郎中已经被那妖孽一般完美的男子紧紧抱在怀中。
眼看着,艳若玫瑰的唇瓣毫不犹豫印上那微微干裂的嘴唇,天荒地老的一吻,道不尽相思无处。
白光一闪,马上那旁若无人的两人瞬间消失不见,徒留下被两个男人惊得石化当场的满城百姓。
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洛天音脑子已经是模糊的,完全无法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