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小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老眼向京兆尹衙门外听审的人群看了看,不由微微叹口气,哎,那小子没来啊,怎么可能?
京兆尹一身整齐的官服坐在正审主位,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层层衣衫。
如果可以,他才不希望自己来主审这个案子呢。这案子无论是陪审的三公,还是囚犯永王和洛氏都是他不想得罪的。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婴儿期的宇文康,太后独孤明蕖垂帘听政,大司马摄政监国。
永王谋逆,只要不是猪油蒙了心的,谁会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虽然新帝已经登基,貌似却充满了各种不稳定。这种非常时期,新旧两股的势力是最好都不要得罪的。
叫他来主审,简直就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独孤文信端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却是叮一声脆响。并不是特别大,却刚刚好让大家都听得到。
京兆尹身子陡然一僵,这横空出世的独孤家二世祖是个任何人都不敢小瞧的主。
“啪。”京兆尹把惊堂木拍的山响:“带人犯。”
“当啷,当啷。”铁链磨地的刺耳声音中,永王和洛天音在衙差的带领下来到正堂。
两个本应该是凄风苦雨的苦逼天牢重犯,此刻却万分悠闲自在地席地坐在京兆尹的大堂上,旁若无人地比着对方身上铁链的粗细。
京兆尹脸色一黑:“咳,堂下人犯,因何不跪?”
“本王怕跪了你你会折寿。”永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女犯?”
“敢问大人,何为女犯?”
京兆尹一呆,审案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主审还没开口倒叫人犯先给审上了。
“大胆。”这一回不用独孤文信提醒,京兆尹已经将惊堂木拍的山响。
“不用问他,你的问题他那种水平怎么答得出来。”永王万分悠闲的说道。
“切,”外围百姓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耻笑:“京兆尹大人官做得那么久,居然连什么是女犯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没有人看到声音自哪里来,却是异常清晰地传进大堂每个人耳朵里。
京兆尹脸色更黑,惊堂木再次大响。
“威武~”肃穆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大堂内外。
“本官现在就来回答你何为女犯。”
京兆尹一脸严肃:“犯了我大周律例的女性,无论老幼一律称为女犯。”
“那么敢问大人,”洛天音将铁链挪开一些,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你说我是女犯,可有公开审理?可有定罪?可有判文?”
京兆尹语气一滞:“此刻尚未有,本官正在”
“既然现在没有,那么不管将来有还是没有,小妇人此刻顶多也就是个嫌疑人。完全称不上犯人。大人这样的称呼,莫不是在诱导民众。”
“你”
“大人未开审,没有人证物证,就率先这样误导民众,意图以心理暗示先行给小妇人定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仰或是其实大人也知道这案子不过是莫须有,试图混淆视听?”
“我”
“啪。”茶杯清脆的瓷器相击声,虽然非常的细微,却诡异地打断了洛天音的质问。
“大人,时辰不早了,不如先传召人证?”独孤文信将茶杯慢悠悠放在桌上。
京兆尹神情一震:“永王,洛氏。本府问你们,你二人勾结串通谋逆,弑君夺权,可认罪?”
“不必这么啰嗦了,有什么人证物证只管请出来吧。让大人一问,我就认罪,这貌似有些不合套路。”
洛天音嘻嘻笑道:“王爷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