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文信脸色微微一白,笑容就苦涩了几分:“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她看着他平凡脸孔上,那一双耀如星辰的眸子:“你若是不进来,我永远都不会想到。”
洛天音轻轻叹口气:“我一直都不明白,赫连浊与独孤家明明就是同盟。春狩大比的时候,他为什么却要去陷害独孤文智和独孤明鸾。”
“你觉得又是为什么?”
“因为,作为他最大的同盟者之一却并没有遵守他们事先的约定,暗中帮助他破坏龙脉,反而在春狩大比中,杀掉了假意困死实则掩护他同盟者的幻阵大师。”
独孤文信身子又是微微一抖。
“赫连浊那样的人并不在乎他手下人的生死,但他却决不允许有人挑衅他的权威。所以,他后来会那样做,不过是为了给他同盟者一个教训。或者是给他提个醒,叫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
她娓娓道来,声音清脆如珠玉相击,却叫人心头发寒。
独孤文信苦涩一笑:“你还真了解他。”
“所以,赫连浊最后将主意打到我身上,只怕也是拖了那同盟者的福。将我的名字卖给了赫连浊,所以赫连浊才叫独孤文瑞将我虏去碧水城。”
“一来,是为了更好的监视我并利用我来威胁长孙元轶。也许,当时你们已经感觉到了长孙元轶的不简单。所以,大兴城贵族中,其实你们选择的是长孙元轶吧。”
提起长孙元轶,她冷冽的脸孔上闪过一丝温润:“可惜那家伙的脾气太臭了些,定然是不肯听话的。你们大概也没想到,他手中竟掌握着不比天下兵马逊色的血域。”
“所以,才不得不放我出来,想进一步拉拢他。”
“而永王,”她眸光向倒在地上的永王扫了一眼,那老头睡的依然香甜,她着实羡慕他的好运气:“不过是为了引我上钩的鱼饵。你知道我与永王关系比较特殊,永王有难我必然会来。”
“何况,我早就在宫里安排好了退路,是我太自信了。自信果然是要不得的。”
独孤文信平凡的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孔上竟然露出一个温润如阳光的微笑,安仁贵吓的差点把手里的丝帕扔出去。
独孤大爷的真实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一直被世人以为是独孤家未来家主的二爷独孤文瑞都不知道。
他几时见到独孤文信笑过?那样的笑虽然温柔如暖阳,却叫他莫名的发寒。
“我如果没有记错,一早就在皇宫里安排了大量血域和度情楼的内应。如今却一个都没有见,我每一步的时间也被人算计的极好。我想,定然是有个老朋友一直关注着我的。”
独孤文信仍然微笑不语,两人的样子瞬间诡异非常,完全不像是剑拔弩张的生死敌人,倒像是笑语晏晏的老朋友。
“所以,我想。飞狐并不是假冒的度情楼人,他的确是度情楼的斥候。只不过,却是只忠实于你的度情楼死士。”
独孤文信唇角笑容更深了几分。
“我说的对吗?我的二当家,朱雀大人。”
“哎,”独孤文信低低一笑:“白凤,你总是能叫我吃惊。”
他抬起手,在那平凡的脸上轻轻一抹,随即手上便多出了个薄如蝉翼的面具。
面具下,仍是洛天音早就看惯了的那张温润如暖阳,姣姣如明月的朱雀的脸。只是此刻的朱雀周身上下却笼罩着一层她从没见到过的淡淡杀气。
他的目光仍如往常一般,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投在洛天音身上。
安仁贵一张老脸则笑成了一朵花,对于自己的主子舍弃优秀的独孤文瑞选择那样平凡普通的独孤文信,他骨子里其实是极其不赞同的。
他当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独孤文信,如见可算叫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