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蕖又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任由泪水洗刷着自己疲惫憔悴的脸庞,却并没有出声挽留。
“洛夫人,快走吧,”她深吸口气:“迟些时候,丧钟一响,只怕就走不了了。”
“我今日来,其实是为了永王。不知娘娘可曾见到永王?听闻他昨日奉旨入宫,至今未归?”
“永王?”独孤明蕖微微一怔:“我从未听闻永王昨日进宫。”
“你快出宫吧,”独孤明蕖说道:“我会替你留意永王的消息。如今遗诏要紧。”
洛天音将手中遗诏握得更紧,这烫手山芋她此刻是怎么都不能丢了。可是,就这样带出去,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安全。
“娘娘可否将针线借我一用。”
“好。”独孤明蕖知道洛天音从来不会说一句废话,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针线交到她手中。
洛天音将自己外衫脱下,撕开领角将布卷缝在衣角中,之后便毫不停留立马告辞。
喜公公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路畅通无阻,眼看着就要到了外三宫的宫门。
天地之间却突然响起一声粗狂,低沉,却悲凉的钟声。
洛天音心中暗道不好,侧耳细听,钟声果然在继续。
宫门却近在咫尺,只要加快脚步就能出去。
“咚,咚”钟声已经五响,洛天音一咬牙,提气向宫门冲去。
“咚”第九声钟声悠长的余音中,厚重的宫门迅速关闭,洛天音却只能在宫门口一步之内停了下来。
“皇上驾崩,京城戒严——。”
皇宫内各宫门禁卫军统领一层一层传达着命令,外宫门传令官那肃穆悠长的声音,终于将洛天音隔绝在自由之外。
还是来不及了吗?她的心情并不轻松,今日她被困在宫内,将会面临什么实在是无法想象。
好在钟鸣九响的声音非常大,相信长孙元轶定然也是听到了的。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会采取行动了。
“大奶奶,”喜公公低声耳语:“如今还请随老奴迅速退回甘露殿。”
洛天音点点头,如今只怕整个皇宫就只有甘露殿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色中,二人行色匆匆,比来时还快,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她必须在整个皇宫独孤氏人马行动之前尽快回到皇后宫里。
无论如何,领角所藏的衣带诏都不可以让人发现。
“噗通”一声闷响,走在前方引路的喜公公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软倒在地上。
洛天音心中警铃大作,内宫不能带武器,她却还是拔下了头上尖利的簪子戒备地盯着四周。
“大当家。”一个眉眼普通的小太监从黑暗中闪出来,恭恭敬敬给她行了个礼:“属下是朱雀当家一早安排的内应,请随属下速速离开。”
“这位公公只怕认错人了吧。”她将簪子攥在手心,隐在宽大的衣袖之下,一副懵懂妇人被吓到的无知。
小太监将左手衣袖拉起,手腕凑在灯笼下,将朱红色的飞鹰纹身露给她看。
洛天音这才放下心来,却也不得不感叹,朱雀竟一早就将人安插在皇宫中,那样的能力心机果然令人折服。
“名字。”
“属下天狐。”
“恩,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救永王。”
“你知道永王在哪里?”
“属下是飞霜殿安仁贵的干儿子,永王昨日被安仁贵以一道假圣旨骗进宫来,直接就被他和大司马的人秘密扣押。”
“他们扣押永王做什么?”
“这个,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大当家还是快随属下离开吧,宫里如今不大安全。”
“走吧。”
洛天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