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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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烈到极致,带着血腥和胜利的军号低沉的响起。
中军大帐一片静谧。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丰神俊朗,神色亲和,自带着天家的尊贵和威严。
“为什么?”她皱着眉头,缓缓说出她自己也不愿意提到的称呼,“她是你的正妃;而她,她是你的妹妹啊。”
这两个对他来说本是那么重要的人,为什么被他如此轻易的放弃。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不明白聪明如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
相撞的目光中,及笄突然想起了父亲曾经叹着气说过的那句话:帝王之爱,向来是天底下最廉价的东西。
他是锦阳的国君,一个成功的帝王,他是逐鹿天下的王侯猎人。
他又怎么会舍得放弃这大好河山,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权利和胜利呢。
辜君浩略一偏头,左右都退下了。
他的衣衫未整,但是神色澄明,并未带着夜梦中惊扰的丝丝倦怠。
几个侍从应声而出,整个大帐立刻变得空荡荡的,通臂巨烛镶嵌在壁柱上,烛泪滴淌,不安分的灯芯跳动着,跳动的火光投影到两人脸上,恰如明灭不定的心事。
他上前一步,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肩,从掌心传来的是冰凉的寒意,他皱了皱眉头。
“凉秋已至,晚上寒气重,谁服侍你的?为何穿的这么单薄。”
及笄置若罔闻,只仰着头,固执的问他:“为什么?”她的眼睛带着不甘心的疑惑。
这个,就是她曾经不顾一切去维护的男子,是他吗?
这个,就是她曾经九死一生也要回来见他一面的男子,是他吗?
这个,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是他吗?
辜君浩的目光坚韧,缓缓说道:“如果不杀她,如何收拾这场残局,如何立你为后;如果不将傲青拱手送给赫连景麒,他如何会死心塌地的放弃你!朕力排众议,所求,所向,为了谁,难道你不明白吗?!”
他的神色渐渐冷峻,放在她肩上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阿笄,你就不明白吗?”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一滴眼泪缓缓自她的睁大的眼角滑下,她紧紧捏着拳头,短剑的刀刃深深切入肌肤。
“这一滴眼泪,不是为你而流,是为了辗迟亦瑶,她瞎了眼睛,竟为你剖腹取子。”
她的眼里透着深深的绝望,愤怒,所托非人的不甘心,面无血色的看着他。
“而这一刀,是给我自己的,我瞎了眼睛,竟为你背弃了自己的朋友。”
她举起手来,缓缓松开,淋漓的鲜血中,那把曾经他费尽心机寻到的短剑应声落地。
“如今,你和他们c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辜君浩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洪亮刺耳,威严豪气,只隐隐带着怒意和惊痛。
她都不明白。
他想起曾经问过她的话,那时候她满身鲜血,从千里迢迢之外的敌营回来,只为了告诉他一个他本就知道的情报。
他抱着虚弱的她,叹道:“你真傻,你这是何必呢?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
她说:“不为‘何必’,为你。不管下一次,还是下一世,都是为你。”
而眼前她的神色,她的虚弱和绝望,他的心里陡然生出密密麻麻的痛来。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有来世,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话音蒲落,军帐远处的纱幔中,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嘤咛声,那是被喧嚣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