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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思冥想了一晚上,根据我的名字明晃晃出现在屏幕上,说明艾净亭十分肯定这个号码的主人是我,可是,我不记得有给过她号码。介于现在的状态,又没办法大大咧咧去问“艾净亭,你怎么有我号码。”估计人家睬都不睬我。所谓,好奇害死猫,我必然不能身先士卒,不问,怎么都不能问。

    顶着黑眼圈起了床,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到窗前看看艾净亭家二楼的玻璃,期待的身影没有出现。脑海里不停盘旋着creep的旋律,结合歌词看看,恩,似曾相识啊。晃悠着下到地下室,打开门,空气里扬起细细粉末,空气里是木头的香气。我爹做木头生意,地下室就整个变成了小型展览馆。最大的房间被单独隔出来,做成了工作室,里面放着一张宽大的乌木桌,和数不清的工具。

    我小的时候经常呆在我爹工作室,摆楞里面的小木块,刨花儿条,把它们当积木玩,我爹就在那桌子上画图。他在木头上敲敲打打,或是打磨毛边,雕刻花纹,我就在旁边看着。那时候北京的物价还不贵,我家还住在租的房子里。家业,是我爹一点点画,一寸寸磨,一笔笔刻出来的,所以我身上也就少了不少纨绔气息,尽管无赖依旧。

    后来大点了,就捡着我爹剩下的木料,自己刻一些小物件,从惨不忍睹到颇具雏形,日子一天天过。可以说,木头,见证了我爹的奋斗史,也是我童年的记忆。我爹年轻时设计木头家具,也雕过树根,他讲说,年轻时是为了靠木头谋生,拿来就动刀,上了岁数,反而珍惜起木头来,总是摩挲着木纹,端详一会再下刀,每一处,都得想想,总是想的比刻的多。所以一年也完不成一样像样的东西。

    我对他说,因为你吃的饱了,才有心情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要是连糊口都困难,哪有这闲情逸致端详木纹,看什么都像馒头。我爹笑笑,拍拍我的头,跟我说,所以他一辈子都是愚者,只有在饥寒时仍能怀着悲悯之心审视世界的人,才是智者,才算是活得明白的人。我耸耸肩说,我宁愿是个愚者,吃饱穿暖,快意恩仇。

    坦白说,我喜欢率性而为,可这又和莽夫一线之隔,也容易让人觉得过分自我。所以有点什么要决定的,我都喜欢跑到地下室,摸摸木头,嗅嗅木香。现在的工作室里,放着一把躺椅,我从大一开始就在做这个。木制家具的特点是,一但工厂化,价格就下降了一大块,可要是手工制作,耗时长,工艺难,但价格可观。我做的这玩意,到不指望卖出去。

    起初是见我爹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太惬意,心里着实痒痒,央求老爷子无果,就狠下心来自力更生,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就一直断断续续做着。工艺,款式,一部分问了我爹,剩下的是跑到工厂里跟老师傅学的。拿着图纸一点点在小屋子里削,再用砂纸磨平,费时,费力。好在,不急。

    烦了,累了,有事纠结了,就下来做一点,静心,跟茶道异曲同工。自从工作室被我占领,我爹下来的次数就少了,偶尔在地下室看到,他也只是绕着我那堆没成型的木料转一圈,拍拍我,就上楼了。这和他对我的教育方式一样,持续关注,绝不插手。

    把最后一个楔子订好,终于有了躺椅的样子,尽管造型笨拙。坐上去,轻轻摇晃,挺惬意。拍拍身上的木头屑,手慢慢摸过扶手,海南黄花梨的纹路清晰,木色也深些,光下散着柔和的光,让人爱不释手。躺椅一般鲜少雕花,我却打算雕刻些西式花纹,仿仿海派风格。正在图上画着花纹,传来敲门声。

    “进。”我没抬头。脚步声,却没有人说话,抬起头,我爹站在门口,旁边是艾伯伯。“艾伯伯好。”我站直身子打招呼。

    “你艾伯伯想给他妹妹添几件家具,就来咱家转转,借鉴借鉴。”我爹解释着,“我们都看的差不多了,刚才楼上没见你,外套也还在,就猜你在这呢,就进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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