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瞪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才记起对门住着个大活人。麻利的起身看看窗外,雪泛着荧光,天还暗着。手表滴答的走到六点半,我实在是在床上赖不住了,洗漱过后,又抓过衣服把自己捂了个严实。推门的时候我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对门静悄悄的,我估摸着艾净亭还没醒。
推开大门,看着满院子的雪,疲惫感顿时消了大半。拿着树枝在雪地上一阵乱画的事,我没少做过,有时也堆个难看的雪人,再把我娘买给我的围脖仔细给它围上。不过我今儿不打算这么做。从储藏室拿了扫帚,扫出几条细细的小路,通向大门,亭子,秋千,也通向那几株腊梅。路不宽,弯弯曲曲的刻在雪地上,周围依旧是白茫茫的雪,一尘不染。
抬头看看,天倒是泛亮了,光和墨交错在一起,挺有美感。回头就看见二楼的窗帘拉开了,艾净亭穿着睡衣站在窗子前,看着外面。我挥挥手,然后就后悔了,因为我现在穿的像一个球,帽子上,还有个毛线团跟我辉映,再加个红鼻子,我就是可移动版雪人。
艾净亭看到我,开了窗子,也冲我轻轻挥了挥手,“院子扫的挺有美感。”她说,“外面冷吗?”
“挺冷的,所以我穿的很厚。”我拍拍身上的衣服,“关上窗吧,你刚起,风一吹容易生病。”她点点头,关了窗子,消失在窗口。
我把扫帚放好,在门口跺了跺脚,进了屋。上楼梯的时候艾净亭正好下楼,穿着她自己的衣服。楼梯不窄,秉着谦让的原则,我闪在右边,艾净亭也向这边跨步。我闪向左边,这次艾净亭没有动,只是在我站好后慢慢从我身边过去,然后笑着跟我说,谢谢。我又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香味。她下了楼,我依旧站在楼梯上。
“怎么了?”她回头看着我。
“啊?哦,没事,屋里太暖和,反应就慢了点。”我顺手把羽绒股脱了下来,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又来了,“那个,我把衣服放上去然后下来做早饭,吃过早饭就可以出发了。”
“恩,麻烦你了。”她冲我笑笑,唇角的弧度比之前明显了一些。
我也笑笑,因为我总是在她微笑后忘词。几步跑上楼,又跳回楼下,钻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鸡蛋培根。法式土司配培根卷鸡蛋松,橙汁牛奶在桌上摆好,回身想叫艾净亭,却发现她站在厨房门口,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抱歉,吓到你了。”大概是我吃惊的表情很有喜感,她忍住笑意的样子映入眼帘,眼睛弯弯的,挺好看。
“没,没有,只是刚想叫你吃饭来着。”我摇了下头,把刀叉摆好。整个吃饭的过程,我跟艾净亭都没有讲话,直到最后她放下刀叉说了句,很好吃。其实我想问她,早餐和昨晚炖的肉相比哪个好吃,仔细想想终于作罢。收拾好碗盘,艾净亭已经收拾好等在客厅。回楼上拿衣服的时候看了眼闭着的客房,推开门,床单被整理的没有皱褶,上面放着叠好的衣服。关上门,下了楼。
艾净亭的车被留在这,她打过电话给修理厂,如我所料的因为繁忙而拒绝服务。艾净亭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完全无视我一副我就说过的表情,我只好安静的开着车。路上的积雪被连夜撒了除雪剂,大半都化作了黑泥,即使是粘在车轮上,依然让我觉得不舒服,所以我的表情有些狰狞。
“不舒服?”艾净亭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没有,只是看到雪变成这个样子,闹心。”我打转向灯,变道。
“小孩子。”她笑笑,又把视线放回前方。
我没法反驳艾净亭关于小孩子这句话,我也不想反驳。虽然我挺爱跟人矫情矫情那些大道理,但是对于客观的事情,我却很少费唇舌,因为有的事它摆在这,不论你讲多少句,也不会改变,就像我跟她之间隔着明晃晃的十岁。我伸手点开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