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此等懦弱之行,失律丧师!”镇纸从高高的龙案上被挥下,甚至还带着皇帝的滔天怒火,“传朕口谕,封常清c高仙芝丧我军士气,就地处斩!”
安禄山来势汹汹,攻进洛阳不过数日,城北天策府也被围攻,至今不知境况如何。而守卫潼关的封常清c高仙芝两位将领自知兵力相差甚远,便采取守势,却不知为何得罪了监军的宦官,那宦官回长安对皇上禀告说二人贪生怕死,不敢迎战,终惹得皇上震怒。
李承恩暗叹了口气,终究是绝了求情的心思。他心内担忧天策府内状况,略想了想,便上前奏道:“皇上,臣愿做统帅出战潼关,保长安无忧。”
“”李隆基揉了揉额角,道,“爱卿自是为朕分忧,但是朕已经决意任命哥舒翰(注1)为统帅,朕知你放心不下天策府,这样吧,你且派你府里干将与哥舒翰同去,你就留在朕近前吧。”
“皇上”李承恩欲言又止,终归按捺下来,跪地谢恩,“臣遵旨。”
天宝十五年的春节,整个长安城就似强颜欢笑的女子一般,到底还是打扮出了明艳的盛装模样。年三十晚上,李承恩与曹雪阳站在城楼顶,看着满天璀璨的烟火,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安与无可奈何。
“秦师傅与徐将军已经奉命跟随哥舒统领前往潼关雪阳,依你看这一仗如何?”
“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守自然不难。”柳眉杏目的女将军理了理头上红翎,叹息,“但是只怕皇上急于求成纵二十万精兵只怕也”
后半句话她不曾说,李承恩又何尝不懂。但是他只能存着一线希冀,祈愿潼关不会破,祈愿天策府还能撑得住!
遥遥天际,启明星灿灿发光。
而此时皇城中还沉浸在平安喜乐之中的人们,殊不知天明时分,一个消息就将撕下这盛唐最后一点虚掩的雍华——
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于洛阳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
李隆基急怒攻心几乎在朝堂上呕血,大骂安贼狼子野心,同时发下加急诏令,命潼关守将出战,不得延误!
“皇上!万万不可!”朝中有对形势看得透彻的官员冒死进谏,“潼关一战不可轻率!此时贸然出战,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住口!”宰相杨国忠斥道,“你要公然藐视皇威不成?我大唐二十万精兵良将竟不抵安贼乌合之众?再拖下去,岂不叫不轨之人笑话皇上软弱无能!”
李隆基半生杀伐决断创下开元盛世,最最听不得“无能”二字,当即拍案定论:“朕心意已决,再妄议此事者,斩无赦!”
早春的西湖,依旧冷得教人微微发抖。
叶英手指拂过铸造好的利器,丝丝寒气简直就像要随风入骨。他舒了口气,正要跟一边的三弟说话,后面却传来了通报之声:“庄主,庄前有位姑娘,指名要见三庄主。”
叶炜十分诧异,身侧叶英晒道:“想必是故人你且去吧。”
待走到山庄门前,叶炜才晓得,这来人竟是于襄。
“叶大哥。”于襄竟然没穿着万花谷一贯的衣裳,而是普通旅者形貌,满头青丝也束了起来藏进斗笠,“一贯可还好?”
“你怎的来了?”叶炜怔忪过后,才想起外面寒冷,忙道,“有事进来说罢。”
“不了,我这就走。”于襄笑笑,眼底却有丝哀伤,“叶大哥,洛阳丢了,潼关眼看也守不住了,谷主已经下令闭谷——从此毁了万花谷天梯,决不允许狼牙军染指谷内净土。”
“自愿出谷的,不可再以万花谷名号示人,免得牵连谷内无辜至于我”于襄紧了紧手里的玉笛,“于襄学医多年,不能眼看着百姓遭难生灵涂炭,已经跟裴元师兄一道请辞出谷,不求悬壶济世,但愿能救一人便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