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这一去,便可有转圜的余地。
而季子衿则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柳如烟真疯假疯尚且不知,先不说这种病最难定性,即便是真疯也说不准只是一时大脑受了刺激,待时间一久渐渐冷静下来,也许会有好转的一天。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一直这么疯下去,可暗香还是清醒的。暗香做为柳如烟的贴身婢女,不但知道柳如烟很多事,对于自己的过往,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而进了冷宫,并非就是走到了尽头,就如自己到冷宫走了一圈,现在还不是出来了。就如郑贵人,先皇后和鸾贵妃都已经忽视了她的存在,而她还不是将好多话传到了自己的耳朵。
所以,在这个风云变幻莫测的宫中,谁也不知道明天将发生什么。若想过得安生,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别人手里留下什么把柄,而暗香知道的关于季子衿的一切,对季子衿来说无疑是至命的。所以让她进冷宫,也并不是十分的安全。
然而不去冷宫,那么自然就是归入内务府,那么到了内务府后再分到哪房哪院就更是不好说了。她若是个不多言不多语到也就罢了,可若是说出什么不该说到,未免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想到此处,季子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来到悦仙宫之时,门口早已冷清一片,甚至连个守门的内监也没有了。再看偏殿那边也是屋门紧锁,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娘娘,咱们还进去吗?”水漾略有紧张地向里望了望,忐忑道:“奴婢听说那柳贵人疯了之后经常乱跑乱叫,这要是惊了娘娘的胎气可如何是好?”
子衿笑了笑:“哪就那么容易惊到,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于是,小康子引着子衿和水漾继续向里走,还没看到柳如烟时,竟然听到了嘤嘤到低泣声。
“是谁在哭?”子衿扯着水漾的手忙问。
水漾脸色一变,忙顿足不前,伸臂护在季子衿胸前,那边却听小康子问道:“暗香, 你怎么在这?”
顺着小康子的目光望去,便看到门槛上坐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细细看去正是暗香。
暗香闻声猛地抬了头,只见她已经肿成了核桃的双眼,还在不断往外涌着泪水。她看到小康子的表情很是惊讶,顿了顿之后,又猛地看到季子衿,诧异之色更是明显。她嘴唇微微抖动两下,一双水目隐隐透出炫彩的亮光,又惊又喜地慌忙爬起,葡匐到子衿脚下连连磕头:“大哦不!是暖贵嫔娘娘,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吧!”
子衿微微一笑,心道:在柳家时虽然相见时候不多,但这句“大小姐”也是他们叫惯了的。她伸手扶了暗香一把,温柔说道:“你别哭,有话起来说。”
暗香苦着一张脸,跪在那里身子未动,头也使劲地摇了摇,如泣如诉梨花带雨道:“娘娘,您就可怜可怜奴婢,给奴婢指一条出路吧!皇后娘娘说奴婢若是不愿意随贵人小主去冷宫,就让奴婢去内务府,再由内务府的公公来分配以后做什么差事。可您也知道奴婢自从随贵人小主入了宫,就一直在这悦仙宫侍候,现在贵人小主落得这般下场,奴婢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她抹了抹泪,缓口气继续道:“娘娘您是知道的,贵中小主们一般多有忌讳,像我这样侍候主子入冷宫的奴婢,有着这样的嫌隙,谁还敢用?奴婢c奴婢在这宫中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暗香,你”小康子见她哭得伤心,面上也露出愠色。几次想上前去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无助地,用一种祈求一般的目光望着季子衿。
子衿自是知道他的心思。他和暗香同在柳家长大,同受佟氏和柳如烟等人的欺负,自是感同身受,心心相惜。所以在她孤苦无助时,小康子自然也想帮上一把。
然而,对于季子衿来说,或许将她放在身边,比放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