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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望着元淇略显僵直的背影离开存书堂,方才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将画纸在手里摊开。

    垂眸一看,心里骤然一阵抽动。那画上赫然画着一位女子,身穿一袭湖蓝色长裙,坐在一株桂花树下琴弹,纤纤素指柔软地落在一架七弦琴上。

    那琴正是子衿的七弦琴,而那画上的女子不是她又是谁。

    而最让她吃惊的却是画纸右下角处的几言题字:长日漫漫,抚琴城河畔。弯月皎皎,夜念翦云衫。别亦难,相聚难,苦思人未还;星斗转,隐秋山,夜夜盼昔颜

    子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又是羞又是恼,刹时间百味杂陈齐聚心头,又似胸口赌着一块巨石般,压得她呼吸困难。她猛地转身背对着冷木易,虽然在极力地控制着情绪,但呼吸却是越发的急促起来,恨不得把满腔的怒火统统吐出来方才觉得畅快。

    翦云衫是当时民间流行的一种定情衣物。在民间若是闺阁中的女子与某位男子许定终身,就可以亲手缝制翦云衫以做定情之用,或者在男女嫁娶之前,女方的嫁妆里必有一件为男方缝制的翦云衫,以示百年好合,富贵长久之意。

    然而她何时曾与冷木易定过情,又何来翦云衫一说。心底慢慢滋生的只有难言无奈与苦涩,为自己也为冷木易。

    冷木易看再也瞒不过去,眼中闪过一阵阵灼热的伤痛,坦然道:“衿妹妹,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我只是太过思念于你。若是没有选秀。若是没有皇上,我们才是一对。即便是现在我仍旧对你无法忘怀”

    子衿“砰”的一声将画纸按在身边的木桌上,转身瞪着冷木易:“冷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你私自画我肖像已是大为不敬,还在画上题这样的诗,若是被皇上知道不但我们的小命不保,就连我的父亲母亲,甚至包括元淇”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城门失火。定会央及池鱼啊!难道你和我都想成为罪人吗?何况,何况我真的只把你当做兄长,从无他想。”

    她知道狠心说出这些话。他会很受伤,可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错误发生,她只能这么狠心绝决一回。为了她自己,为了冷木易,也为了季家所有人的安全。

    “衿妹妹”冷木易怔怔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脸色一变,似乎有有恼羞成怒之状。

    许是子衿的语气过于凌厉,冷木易如望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望着她,双眼中锁着浓浓的惆怅与失望。半晌之后他才又摇了摇头叹道:“衿妹妹,我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你一点不知,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不在我这。可是你一定要这样残忍的对我吗?留给我一个美好的梦不好吗?”

    子衿怔了怔,方才查觉由于自己太过于心急而语气过重伤了他。她静静蹲于他的身侧,缓了缓心神方才淡淡说道:“冷哥哥。你既知这只是一个梦,为什么不早点醒呢?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都是不现实的,只会让你白白等待。”

    冷木易别过头去,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你不喜欢,我自是不会为难与你。只是,我的心恐怕是收不回来了。三年前就已被你收了去。”

    子衿猛地一惊。冷木易有情于她,她又怎会不知,只是他这般情根深种,却是她没想到的。

    此刻,他的眼中缠绵着无尽的眷恋与伤痛。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也不再说话,只是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如常保持微笑,笑给自己,也笑给冷木易。

    在没有进宫之前,存书堂她也是常来的,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她一应知晓。

    她转身泡了一壶茶,她和冷木易都爱喝的“敬亭绿雪”。才又转身坐在一侧,和他说了一些以前一起经历的过往。待他原本激动不安又带着一点点怒气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

    冷木易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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