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卷四：初定纷乱]

    第1095节第1095章洛雨与迟兰密谈2

    洛雨听她之言却仅是微微一笑：“你识人太少。不说它处，只信义府内这些少年就皆有你说到的上佳品质；至于救你危难，心善之人都可做到，更非他一人之能。”“六皇子不以世俗目光看人，也是令我动情之处。”“此话何意？”迟兰把当日青江看到她阅读《九章算术》的情景叙述一遍，洛雨听罢有点意外——“那些书籍对你有何用处？”“我自小喜爱读书，虽悟性不高，却觉得书中趣味无穷，比日常与人闲言更为受益。而且《四书五经》能修人品质，其它书籍则精人心术。”洛雨微露赞许之色，道：“你的话是有些道理，日常还读些什么书？”迟兰有点羞涩地回答：“经c史c子c集各类书籍都有涉猎，但因性情不定，俱浅尝辄止。”于是洛雨问了她几部书，她都一一作答，回答得虽算不上顺畅，但听来也是读过，已然让洛雨点头。“听说你还读过一些西域奇书。”“是，《旧约全书》c《新约全书》c《神谱》c《荷马史诗》很多很多，还有《喜剧》（作者注：即但丁的《神曲》），我最喜爱。”洛雨听得吃惊，问道：“你竟看过这么多外域书籍！是从何处得来？”“一位自称去过西域的老僧人是华清师太的友人，在我峨眉暂住时认我做徒弟，并送给我很多书看，大部分都是外域书籍。”——这件事也算是迟兰最引以为豪的，那位老僧性情开朗豁达c知识渊博，是唯一一个肯与她c也能与她谈论那些奇思怪想的人。而且是老僧主动提出要收她做徒弟——记得华清师太得知后都非常震惊——老僧虽不曾教她什么，但给她看这些奇书，又为她讲解其中的道理这对迟兰来说已是极大的恩德。“你提到的《喜剧》一书应该是一位叫但丁的人所著。”迟兰惊喜地看着洛雨：“林夫人竟知道是但丁写的？！”“曾在一位前辈手中见过，也有幸读了几段，的确是情节新颖c寓意深远。只可惜我对西域文字并不精通，亦不熟悉其中背景，所以困惑之处颇多。”“西域文字并非只一种，而《喜剧》使用的是罗马帝国民间俗语，倒也不难懂。我那位老僧师傅对这种语言极为精通，所以我也学了七八成。”“那么你看《喜剧》好在何处？”迟兰想了想回答：“此书立意不仅反对蒙昧c尊重知识；而且敢于抨击社会c甚至指责教会的贪婪；它还赞扬忠贞c勇敢的美德并诅咒欺诈和残暴从《喜剧》中可以看出，但丁的知识非常渊博，思想也非常大胆，不过——”迟兰笑了笑又说，“他似乎甚为依赖神学，这与他某些字里行间中表现出的自由意志有所矛盾。”此话竟出自一个普通的下人之口，洛雨甚感惊奇——“想不到你对此书的领悟如此深。”“这确是一部好书，定能流芳百世。”迟兰说完看洛雨一眼，有些迟疑地低下头。“你还想说什么？”“我有种感觉，却并不能认定。”洛雨柔和地一笑：“这里只你我，但讲无妨。”“六皇子行事既为果敢c又能面面俱到，而且看来也是为国之宁定c民之安生，但行止间似更有深意。”洛雨心头一震，目光专注地看向迟兰。迟兰一时生怯，低声道：“这只是我个人所见。”“你说下去。”“我以为六皇子似是在力行一种新的——治理方式，就如但丁反对贵族势力和教皇涉政——”“不要说了！”此刻洛雨的神色已变得甚为凝重。迟兰的心顿时一沉，慢慢站起身跪到洛雨面前，道：“感谢夫人听我一番谬妄之言，夫人若可怜我就请赐我一杯毒酒吧，免得再受那番过堂问罪的羞辱折磨。”洛雨看着她，轻轻摇一摇头：“你看了那么多书，怎得不曾学会珍视性命呢？”“若无自在之心，性命有何意义？”洛雨更为震惊——“你此话怎讲？”“我心系六皇子，却被他鄙视嫌弃；如今就算是被流放，也再脱不得自由之身；而留得笑柄骂名，更难有洗脱的一天，这样何来往日那无拘无束的自在之心？而这样便与一具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