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堇年并没有反应。
她一下子慌了,忙说:“我不对你说重话了,我也不欺负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胡闹了。”
她凑近裴堇年,将额头抵在他手背上,眼泪不小心落到他的手上,童熙赶紧抹去了,动作很轻柔,就好像对待着一件十分珍视的瓷器。
半夜,裴堇年果然发烧了。
童熙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用毛巾浸湿了,敷在他额头上,小心的避过他的伤口,将酒精抹在自己掌心里,再往他身上抹。
她见裴堇年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上床,抱着他,就这么抱了一夜。
晨曦的微光,从窗户外打进来,男人眼睫扇了扇,缓缓睁开眼来,还没动,便感觉到自己的一条手臂被枕得发麻。
侧头的一眼,看见童熙睡在她旁边,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瓷白的小脸被灯光笼罩着,看上去小巧客人。
男人抿了抿唇,抬起手,碰她的脸。
摩挲间,童熙感觉到了痒,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睁开眼来,抬头,一双黢黑含笑的眼睛正看着他。
童熙怔了怔,然后喜极而泣,“三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裴堇年摸她的小脸,“让你担心了。”
他一说话,嗓子眼里像是被锯子拉过,沙沙的,带着哑音。
童熙掉下两滴泪来,“你去哪了啊,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裴堇年拥着她的肩膀,搂着她,将他按到锁骨,冒着胡茬的下颚低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撒落下去:“童童,裴云深被抓了,可能面对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怎么会”
童熙大吃一惊。
然而却并没有多少意外,到这时,她突然明白过来,“你突然走,不是去出差,是去对付裴云深了是吗?”
他淡白的双唇轻勾:“不算对付,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怎么回事?”
裴堇年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别问。”
童熙怔了怔,说到底,裴云深在他的心里,是哥哥。
裴云深一直就没放弃西南那条码头,裴堇年本来想放过他一马,谁知裴云深竟然剑走偏锋,联系了云南的贩毒头目,配合他演一场戏。
却被裴堇年反将了一军,提前掌握了二人联系的证据,他没出现,就在车里看着裴云深被抓,谁知最后还是被裴云深给发现了,他夺了特警的枪,照着裴堇年开了一枪。
幸好旁边的警察反应快,打歪了他的手,子弹射进窗户,力道被缓冲了几成,裴堇年才不至于丧命。
昏迷之前,他让谢式将掌握的证据匿名交给了警方。
那么大量的贩毒,又走私枪火,光是这两项罪名,足够让裴云深判无期或者死刑。
但裴堇年了解裴书厚,老爷子重情,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裴云深一条命。
他也不想走到这个局面,但如果放过裴云深,这辈子,谁都会被梦魇纠缠到死。
裴堇年在公司里修养了两天,第三天,决定回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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