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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树枝快速编成一个简易的荆笆,将二毛的尸体拉荆笆上,一点点拖了回来。

    半路上就下雪了,雪立刻将荆笆拖过的痕迹掩盖了。

    陶姐还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将血糊糊的二毛裹严实,怕他冻死。

    女人一边拖一边骂:“你这是找死啊!初九早该杀了你!俺也恨不得杀死你。你最好赶紧死!死了仙台山就少了一个祸害……。”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既然想他死,可为啥又把他拖回来?

    想来想去,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娃。

    如果自己的肚子没有鼓起,二毛没在她身上播下那粒种子,她不但不会救他,反而会在他的赖利头上再补一砖。

    奶奶个腿,娘的个壁!姑奶奶怎么毁这种人手里了?

    上辈子欠他的,被办法,这辈子可能是还债来了。

    这就是命。

    二十多里的山路,整整拖了五个小时。

    到家已经早上六点了,冬天的夜晚长,七点天才亮。

    再加上一场大雪,山村里又没人,所以陶姐将二毛拖回家的时候,谁都没见。

    而且雪越下越大,都脚脖子深了,留下的痕迹很快看不到了。

    捅开锁,推开门,将男人拉进院子,陶姐又上去在二毛的鼻子前探了一下。

    感谢苍天,气儿还没断,就是很微弱。

    她就丢下荆笆,两手揽了他的咯吱窝,将二毛拖进了屋子里。

    没几步的距离,地上的血又把雪地染红了。

    屋子里很暖和,生了煤火,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男人沉重的身体搬上土炕。

    这时候才感到浑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浑身的衣服早就湿透。

    可她不敢停,赶紧往炉膛里添了几块煤,过来检查男人的伤势。

    一看不要紧,陶姐就傻了眼,泪水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天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被狼咬成这样?死了也不屈!”

    陶姐一点也没有嫉恨我,觉得我做得对。这样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他也该生不如死。

    真的看着他死吗?既然拖回来,就是想他活。

    可是怎么救?从哪儿下手?那么多窟窿,那么多被狼撕裂的伤口,哪儿都是血糊糊的,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

    送医院?不行!

    就二毛这人品,把村里祸害惨了,谁乐意送他?

    弄辆排子车,俺把他拉城里去?

    也不行,一路的颠簸,走不到城里,他就死清了。

    女人真的犯难了,不知道咋办?

    想来想去,还是先弄点药,简单敷一下,能活就活,不能活也算是尽心了。

    仙台山只有一户人家有药,就是我杨初九家。

    这两年,我上山采了不少药,为的是给村子里的人看病。

    进城的时候,也买过不少的西药,青霉素,先锋,阿司匹林,柴胡,各种注射液都有。

    可陶姐不敢找我,他知道找到我,二毛就完了。

    发现这小子没死,一定会给他补一枪。

    于是,她就找到了香菱。

    当时我正在发烧,躺炕上睡觉,没注意。

    陶姐进屋子把香菱拖了出去。

    香菱被拉得趔趔趄趄,问:“陶姐,你干啥?抢媳妇呢?”

    陶姐说:“香菱,姐对你好不好?”

    香菱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还凑合,干啥?借钱啊?说呗,借多少?”

    陶姐说:“俺不是借钱,找你拿点药。”

    香菱说:“你有病?看病去找初九啊,初九在屋子里呢,刚吃完药,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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