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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杨初九又要娶媳妇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全村的人都来帮忙,巴结新任的村长。

    我爹兴高采烈,特意杀了一头猪大摆筵宴。

    哥哥拿回来那三万块种地没花完,还剩三千,正好够我跟香菱办喜事用。

    日子不剩几天了,一个礼拜都不到,所以安排特别紧,忙着写喜帖,置办嫁妆,忙着宴请宾客。

    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十八这天早上,太阳刚刚出来,亲戚朋友就来了一院子。

    响器班的那些人也来了,茂源叔攥着唢呐,小丽提着二胡,狗蛋那小子套好了车,马车上是一面大鼓。

    狗蛋将鼓锤抡得震天响,叮叮叮,咚咚当,弟弟大,洞洞大,屋里娃……乐器声响彻一片,二踢脚跟三响炮的声音也响彻一片。

    有义叔跟赵二哥没来,因为今天的有义叔是我老丈人,赵二是我大舅哥,他们要在家准备迎接新女婿哩。

    院子里院子外都是忙碌的人群,八仙桌子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祝贺。

    大门口挂起了红旗,那匹大青骡子也早就准备好了,脑袋上挂着大红花。

    两年前,我用这匹大青骡子将红霞接进家门,今天,我仍旧要用这匹大青骡子将香菱接进家门。

    这次娶香菱不是对红霞的背叛,因为我足足等了红霞三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来她真的死去了。

    炮车在前,我牵着大青骡子在中间,响器班在后,吹的是百鸟朝凤还有抬花轿。

    一班人马披红挂彩,在村子里转悠一圈,终于来到了有义叔的家门口。

    冲进院子,走进香菱的闺房,我看到一群小姐妹正在为香菱打扮。

    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不由被她的美丽给惊呆了,香菱跟几天前比较,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化了妆,梳了头,五彩的金花插满头。

    女孩子乌溜溜的头发如墨染,长辫子足有三尺三,颤巍巍鲜花戴四朵,两朵粉红两朵兰。

    瓜子脸不施脂粉自来俊,好比煮个鲜鸡蛋。头层去掉壳,二层皮剥完,放进胭脂盒,连滚两三圈,拿到月光下,滴露五更天。红日出东方,霞光照上边,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鲜。

    水灵灵一双好看的眼,两道柳眉弯又弯,十指尖尖如嫩笋,袖口边露出胳膊似藕莲,直婷婷杨柳细腰赛笔杆,哪个小伙子见了也眼馋。

    本帅哥惊呆了,真怀疑她是九天玄女下了凡。

    这是那个娘生的俊丫头,竟然便宜了我杨初九?

    真的把持不住,也不管旁边有人没人,上去就把香菱抱在怀里,吧唧吧唧啵了两口。

    旁边有个姑娘说:“哎呀初九哥,瞧你猴急得!还没给上轿钱呢。”

    我那还顾得那么多?甩给她们一个红包,就那么把香菱抱起来跑了。

    冲出门,将媳妇放在骡子背上,牵上就回家。

    牵着骡子走进家门,发现爹娘都等不及了。

    我爹老子跟娘老子都被小辈们摸了黑脸。

    儿女新婚,父母被抹黑脸,是仙台山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无论婚礼的形式怎么变,抹黑脸的规矩不能变。

    院子里男呼女喝声,音乐声,打闹声,噼里啪啦的玩乐声不绝于耳。

    小叔子们继续跟嫂子们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婶子们跟侄子们也是打情骂俏,仙台山显出了大蝗灾以后的再一次喜庆。

    随着一声声鞭炮的炸响,婚礼终于开始了。

    今天的司仪有三个,第一个是孟哥,另外的两个是大东跟二东。

    甚至老钱他们也一起过来为我祝贺。

    炸炮一响,随着一片片金丝洒落,漫天的银片乱舞,我抱着香菱走向了天地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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