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一口茶，悠悠道：“不过一句情话，怎么你就心跳得这么厉害？”

    珠卿撇下袖子瞪他一眼，一句话脱口而出：“要不然你试试啊。”说完愣了片刻，也学着照白叫了声娘，重新把脸挡住了。

    沉战笑了一会，拿出扇子伸过去挑开珠卿的袖口，认真道：“我试试。”

    珠卿麻利地撑手站起来，努力装出平稳样子：“我不想听曲儿了，咱们回去吧。”

    沉战却定定将她望着：“先说句情话给我听听。”

    珠卿脸上红晕一路感染到耳朵，又延伸到脖子，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愈发透明，将她玲珑可爱的动人模样彻彻底底暴露出来，她低声道：“阿卿不会。”

    楼外已下起小雨，歌姬们撤了台，看客们也散了，楼中一时之间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显得这处寂静非常。

    沉战撑腮看了珠卿一会，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位置，温然道：“那我说给你听。”他微微侧首，在她耳边轻道，“卿在我心里。”

    他的声音低醇温哑，呼出的气息就落在她耳旁，珠卿身子一酥，忍不住又往他怀里压了压，沉战则抬手搂住她肩身，微侧的头继续往下垂低。

    感觉到他气息游移，珠卿睁大眼睛，两手悄悄攥了起来，且越攥越紧。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声叫喊打破了这方暧昧与寂静。

    “就是那个人给二小姐下的诅咒！”

    “终于找到了。”

    “快抓住他！”

    珠卿吓了一跳，忙推开沉战后退一步。

    沉战皱眉抬起头，只见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冲上楼来，里面还有个小丫头，正是那日跟在木聪身边的人。

    “今天还真是热闹。”

    沉战挥手几下就将那些人毫不留情全部打了下去，珠卿站在一旁歪头瞧着，若是平日里遇上人找茬，帝君一定直接带她离开，可今天，她咬咬唇，帝君好像在生气啊。

    直到看着那些人屁滚尿流逃出茶楼，沉战这才收了手，看着外面灰蒙雨色，伸手对珠卿道：“我们回去。”

    依旧是那把青木大伞，雨水落在伞面上，声音叮叮咚，倒像是在奏乐。

    见沉战依旧冷着脸，珠卿扯扯他袖子：“师父，楼里那些歌姬唱的曲子我都记下了，要不回去我唱给你听？”

    沉战停下脚步，溶溶目光落到她的眼睛里：“阿卿，我们回宫吧。”

    珠卿有点摸不透沉战的心思。

    一会说要留在牟世，一会又说要回天上，珠卿正在纠结的时候，他却又反悔，说不走了，反反复复，也不知帝君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那日茶楼之上，他说出的话句句教人心动，看着也是感情真挚，珠卿却有点疑惑，难道帝君生个情，真的是这么迅速的事吗？

    珠卿也有点摸不透自己的心思。

    帝君说要让她陪自己历情劫时，她是惊讶又欣喜的，可当帝君真正靠近她时，她的那份欣喜里，却又藏了一点担心和害怕。

    就算帝君对墨辛无意，九重天上，他却还有个未婚妻，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呢，帝君的徒弟？还是陪帝君历情劫的情人？珠卿趴在栏杆上看着廊下一串紫藤发呆，说好的不多想，只珍惜当下，把握开心的每一刻，可是当真的感觉到帝君的温暖，帝君的气息，她却又动摇了，若是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怎么办？帝君若真对自己生了情，那位慕云公主又怎么办？记得流火说过，人在感情里，永远是自私而不知足的。

    珠卿叹口气，与其如此纠结，倒不如潇洒一些，趁情尚轻，早早放开，免得日后贪心不足，让自己、帝君还有他那未婚妻都不好过。

    她站起身来扑扑衣裙，往厅里去了。

    沉战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