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现在不仍然还只是一个区区太守么?”
太史公曾经曰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有个价,只是要看得花什么代价去换。
前面我说了那么一大堆其实都是虚的,所有的威逼,都不过是为了引出最后一句利诱。
有时候你自以为忠诚,其实只是背叛的代价,不够高而已。
“这么说,你南宫将军此来,并非是来此取元龙性命,而是来给元龙升官的?”陈登的表情,扭曲得很怪异。
“陈大人是聪明人,”我没有回答他是也没有说不是,我只是给了他两个选择。“我相信大人应该明白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
“没想到将军不只行军打仗了得,口才也不差,从前倒是元龙误会将军了。”陈登不置可否笑笑。“只是……这些话,元龙同样也想对将军说教。”
我微微眯起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龙的确是小瞧了元龙,但将军同样也小瞧了元龙。”陈登也抿下了一盏酒。“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司空大人乃当世罕见之英才,他的手段或许是强硬了些,容易招致他人误解。如果孙将军正如将军所说,是汉室的忠臣,为何不归服陛下,归服司空大人呢?这样孙大人既可以复兴汉室、留名青史,自己也可以获得高官厚禄,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呵呵,”我有点啼笑皆非了都。“用同样的话对劝降你的人反劝降,太守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不不不,元龙只是觉得将军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并从不同的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而已。”陈登此时此刻的笑,倒是有点像贾诩了。“还是说,将军方才的那一番话,只是用来哄骗元龙的托词?”
呀咧呀咧,交涉失败了吗?贾诩那种张张嘴就能哄骗到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本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看来劝降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啊。
那么,还是做回我最擅长的事好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陈登也并不着急催促我回答,还悠闲地吃起了案几上剩余的饭菜,倒是周围的其他人频频看向我们,似乎是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将军还是下不了决心么?”陈登还是笑笑,他的声音因为装满了饭菜而显得有些模糊。“元龙倒是可以耐心等待将军的答复,但,并不是每个人人,都有这样的耐心啊。”
耳边不断响起金属摩擦的鸣金声,由外而内,由稀渐密,不需要回头我也听得出来,那是兵器出鞘的声音。
不需要意外,从踏上这酒家二楼的第一步开始,我就知道这满层酒客,全都是由匡琦的士兵乔装而成,既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太守大人,也是为了抓我。
抓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说是可以献策守住匡琦的,忠奸不辨、善恶难分的不知名人士。
“听说将军在江东组建了一支名为‘飞将骑’的轻骑队?不愧是温侯唯一的弟子,果然好生了得,竟能将元龙的探马硬生生剪除,等元龙得知江东军来袭时,将军就已经兵临城下了。”陈登似笑非笑看着我,有点像佩服,但又有点像嘲讽。“若果不是将军痴心妄想,想玩不战而屈人之兵,元龙准备不足之下,所不定此刻匡琦就已是将军的囊中之物了。”
“大人。”我叹口气。“觉明……还能问一个问题吗?”
“将军有何指教?”陈登挥挥手,包围着我的军阵又收拢了一些。
“匡琦城内,到底有多少兵啊?”我也挥挥手。
下一个瞬间,一柄黄铜刀直接从我身后掷了出去,直直插在对面的屋顶上。
插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的,那个人面前。
随后一只羽箭直冲天际,带着响彻苍穹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