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唧唧。
七月的炎热可是不分白天和晚上的,即使**火烈的夕阳很快就会消失在山的那头,那股仿佛能炙烫一切的热风依旧在烤扰着地上的一切。
恼人的蝉鸣持续鼓动着耳膜,就算身在屋子里也不可避免。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我睁开小憩的眼睛。
出乎意料,走进门来的,是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的刘晔。
这里并不是我的家,而是皖县的城墙上,负责指挥的城楼。
“将军都守城半天了,还不打算休息么?”刘晔拉开一张椅子,在我身前坐下。
“如果可以休息,谁愿意把自己搞得那么疲累?”我摇头苦笑,看着对面神色也不轻松的刘晔。“谁让我手下,并没有可用之人?”
“没有可用之人?你在睁眼说什么瞎话?”刘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现在可是统领五千人的校尉了,目前整个皖县就你最大,怎么会没有可用之人?你不会是一朝大权在手,不舍得放权吧?”
“子扬,如果你实在没事干,想找个人挖苦着玩,请去找别人谢谢,”我捏了捏鼻梁,但积累了半天的疲倦依旧在黑暗里排山倒海袭来。“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这个校尉就是摆设。五千个人,五个牙将,里面会真心听我指挥的,就只有高顺将军。”
是的,即使刘勋开口许了我五千人,我的处境却还是没变。
说过了,在军队里想要说得上话,要么靠资历,要么靠武力。但资历毕竟是才是重中之重。
对所有权力者而言,“年龄”都是非常重要的尊荣指标。年轻人讲求实力,年长者讲究辈分。
但不管是在哪一种组织里,层级越往上,辈分的重量就会渐渐超越实力,毕竟不管再怎么又实力的人,都得承认自己有一天还是会慢慢变老。
这个世界上不乏大器晚成的例子,但也同样存在很多年少成名的英雄,以二十岁的年纪担任牙将,能做到的人其实并不多,无论是以前在下邳,还是现在在皖,我都是相当年轻的特例,当然也没有什么资历可说。
只是在下邳的时候,我的背后还有师父在荣耀着我,虽然师父并没有真的赋予我什么特权,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身份还是给了我很多不言而喻的尊重。
但脱下这份光环以后,我就只是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资历浅薄,肯对我心服口服的同级将领就更少。
更别说,刘勋临走前留下的这五千兵马,还有一个前提――暂时的。
阳奉阴违下的效率有多低我当然很清楚,所以即便归属我亲自统率的那一个弟兄按照计划轮换休息了,我也依然整天泡在这里。虽然效率不见得会因此变得比较高,但求问心无愧。
刘晔其实也知道,他只是喜欢乱讲。
“即便如此,该放松的还是要放松,没必要整天把自己搞得那么紧绷。大人才出征了五天,孙策就算会打来,也没有那么快,他会等到确定大人到了豫章才出击的。”刘晔将篮子放在我面前,说。“你家主母知道你还没吃饭,特地命人送了饭菜过来,趁热吃了吧,别辜负了你家主母的一番好意。”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但既然要做,那么一开始就要做好,就要做到未雨绸缪,等到兵临城下再紧绷是来不及的。”我打开菜篮,里面飘出的香味勾引出了我住在胃里的馋虫。
我注意到刘晔的鼻子不经意耸动了一下,于是笑笑。“要不要一起吃?”
刘晔的表情有点尴尬,是那种既想拒绝,但又不想拒绝的尴尬,于是我将手中的筷子折成两段,递了一半给他。
这下他的表情就更窘迫了
“我既身为主将,整天留在这城楼里自是无可厚非,不过你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