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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喃喃地道:“鬼才知道!”祁峰回过头来,低声道:“说得对,这可真是‘鬼才知道’。”
我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道:“是不是我们多虑了呢?也许华延有夜晚挂灯笼的习惯……我们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弄得神经好象特别容易过敏。”祁峰道:“也许是吧,不过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祁峰望了望天色,东方还半点曙光都没有,沉吟了一下道:“我们试着敲一下这些人家的门,看究竟有没有人在。如果没人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我们就只能继续逃下去。”我点点头,絮儿也“嗯”的一声。
我们小心翼翼地步入小巷,进了巷子我们才发现,无数血红色的灯笼密密匝匝地挂着,一直跟着巷道蜿蜒而去,比我们想像的不知要多多少。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前,祁峰举起手,犹豫了一下,砰砰地扣起门来。
农家都是木门,扣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镇集上听起来格外清脆,可是敲了半天,既没人开门,更没人答腔。祁峰皱了皱眉头,拉起我们转身又去敲对面人家的门,仍然是没有声息。我们往里走了一小段,祁峰再次举起手,重重地往一扇门上扣去。可是这一扣却扣了个空,没等他的手落到门上,木门却吱嘎一声打开了,我们吓得一退,门口出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翻了翻眼皮,朝我们笑起来
陈大娘!是陈大娘!
我们惊得几乎连呼吸都忘了,这才看清楚,天啊!巷子里到处挂满了灯笼,我们竟然鬼使神差地敲到了陈大伯家的门!
陈大娘手中也提着个红灯笼,她把灯笼向我们晃了晃,又朝院子内噘了噘嘴,嘿嘿笑着,慢慢地退到一旁去。她一让开,院子内的情形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小小的院子里,居然站满了人,我定睛看去,一下子失声尖叫起来。
这些人,我们都认识!
顾天、欧阳、黄夕、洪晓、应雪,甚至陈伯,他们都在,都在!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红灯笼,咧着嘴朝我们笑,灯笼yīn惨的红光自下而上映照在他们的面庞上,却让那笑容不知变成了怎样恐怖的画面!欧阳的脸已经不知道破碎成了什么样子,脸颊上支离的大洞里现出森森的白骨,肌ròu软软地从破裂处耷拉下来,似乎还滴着鲜血;洪晓歪着脑袋,一手扶在被洞穿的胸口上,似乎还在回忆竹笋chā入胸口的那一刹那;应雪的头朝天空仰着,眼睛却瞟向我们,颈上一圈深深的裂口仿佛也正开口在笑;顾天的脖子已经折断了,失去了形状的头垂在心口,却还要扭过来望我们,肚子却一片血ròu模糊,像整个被掏空了一样!
“嘿嘿……”洪晓突然笑出声来。
“嘿嘿……”应雪也笑起来。
“嘿嘿……”“嘿嘿……”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充满了他们的怪笑。我和祁峰、絮儿呆呆地站着,看着这些曾经的好友们,一步也挪不开去,甚至没有想到要逃!
“你们……你们……”絮儿颤抖着声音,却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祁峰喃喃地念道:“洪晓……顾天……你们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大声喊起来,眼里满满地含着泪水。
顾天拖着一条腿,摇摇晃晃地走前来两步,嘿嘿笑道:“死了……都死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你们来啊。你们来了,我们一起好上路……”
“不!”絮儿毫无意义地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顾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顾天……”
“怎么不啊?你看,死了多好啊,我们就不用怕青姑了,不用怕秦君怀了,嘿嘿。”应雪仰着头,颈间的伤口随着她含混不清的语音一翕一合,脸上却还带着诡异的笑。
欧阳尖声怪气地道:“是啊,不怕了……可是青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