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的东西比死亡更可怕!”
人常说,死也不怕,还怕什么。听海星怪的意思,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方非越发迷惑,简怀鲁却冷笑说:“老海星,你的舌头打了结吗?魔徒的话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是一只老海星,只想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度者,听我的话,别去玉京!你逃得越远,活着的机会就越大。”
“你不是说了吗?我无论逃到哪儿,都没有藏身的地方!”方非只觉悲愤莫名。
“唉,是的!”
方非热血冲脑,大声说:“那我宁可去玉京,有什么灾祸,就让它来吧!”
“为什么?”海星怪十分惊讶。
“哪儿都一样,我又何必东躲西藏呢?死亡来得早,来得晚,还不都是一个样?”
“这是气话,蝼蚁尚且贪生,多活一天是一天呀!”
“所以你才活得那么长?”方非忍不住反唇相讥。
顶心眼无神地盯了少年一会儿,海星怪摇头说:“道和妖就是不一样。”它举起锤子,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雕像造好了一半,跟它活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小夔牛闪到一边,华盖车向前驶去,简怀鲁叫:“老海星,造像顺利。”
海星怪尖声发笑:“我的像造得怎么样?”
“呱呱叫!”
“至道者,你是一个妙人儿,欢迎你来北溟海做客。”
“来可以,我可不吃海胆哟。”五眼章星以海胆为食,吹花郎借以打趣。
叮叮声越落越远,渐渐听不见了。申田田把车一停,气呼呼地说:“那个老不死的五角星,我才不信它的鬼话。照我看,它在耍滑头,要把我们和度者分开。哼,杀死一个度者,就能弄到两个魂儿,对妖怪来说,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买卖。”
简怀鲁埋头抽烟,吐出的烟气换成了鱼虾水族,静dàngdàng地飘在空中,鱼儿不时尾鳍一摆,悄然化为一团烟气。
“我觉得……”吹花郎沉吟说,“老海星不像在说瞎话,可他老jiān巨猾,一点儿麻烦也不肯惹。这么一来,我却想不通了。一个小小的度者,又碍着魔徒什么事?”
“也许他的点化人得罪了那帮混蛋!”申田田看了方非一眼。
小度者坐在旁边,闷声不吭。他心知肚明,魔徒为什么要找自己,可他答应过燕眉,决不说出隐书的事。方非不胜苦恼,刚才的豪言壮语,根本不像是他说的,这时冷静下来,真是大大后悔--他的身子里究竟藏了什么?自从来到震旦,怎么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点化人也许去了玉京!”简怀鲁还在苦苦猜测,“老海星的意思是不是说,点化人跟魔徒结了仇,点化人去了玉京,魔徒也跟着去了。如果这时度者跑过去,魔徒对付不了点化人,就要对度者下dú手。度者一死,点化人也就完了。这么一来,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方非的心咚咚乱跳,脑子一团炎热,突然间,所有的胆怯、恐惧,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燕眉也在玉京,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她的点子多,本领大,什么也难不倒她。那个鬼八方,不也被她耍得团团转吗?燕眉为了他才和魔徒结仇,如今点化人有难,度者就该袖手旁观吗?
尘世间,少年的感情最为不可思议,有时纯净得像一块冰,在他们眼里,只有神圣美好,一切不美不圣的东西,都会丢在一边;有时又冲动得像一团火,热烈、盲目,什么也顾不了,什么也挡不住,没有算计,没有犹豫,天上地下,唯死靡他,就是死了,不也有人变成蝴蝶、翩翩对舞吗?
方非禁不住自我感动。那个卑劣胆怯的小人儿躲得不见踪影,胸中燃起的热情,把他变成了一条好汉。
他一时激动,一时决绝,最后化为一张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