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真,给爸爸吹一吹,它们怎么个跳法,站着跳,还是趴着跳,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别害羞呀,来,吹一吹,这事情可怪有趣儿的。”
简真窘得要死,脑袋缩到肩膀下面,瞅着父亲的笑脸,恨不得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给他的舌头打个死结。从那以后,一连几天,大个儿见了方非,都是羞答答地抬不起头来。
【进京】
这一天,到了吹开臭窍的时候。这一窍与鼻子有关,自从箫志响起,方非就止不住地连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了整整一天。简容闲着无聊,在一边仔细数过--前前后后,打了三千九百四十九个喷嚏,比起兄弟俩开窍时打的总数还多。
由于赌约在先,这一下可到了紧要关头。一家人全围上来,申田田两手叉腰,站在那儿大声叫阵:“死酒鬼,等着瞧,你马上就要戒酒了!”
简怀鲁叼着烟斗针锋相对:“管家婆,等着瞧,你的酒坛子就要倒霉了!”
“倒霉的是你,你这只死酒鬼!”
“管家婆,你的酒太少了,不够输吧!”
“哼,多少跟你没关系,你再也用不着它们了!”
“活到老,喝到老,这是我的终生爱好!”
“你这个累教不改的惯犯!”
“你打算判我什么刑?终生喝酒吗?”
两个人唇qiāng舌剑,往来jiāo锋。申田田气冲斗牛,唾沫横飞,简怀鲁却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生气,这斗嘴声夹杂在方非的喷嚏声里,又古怪、又滑稽。
喷嚏忽地停下。夫fù俩一时住口,双双看向方非,申田田高叫:“笔呢?”
“用我的乌号笔!”简真殷勤的奉上符笔,方非摇头说:“我自己有笔。”说着打开笔盒,取出了星拂。
“咦!”申田田看见那笔,两眼圆睁,简怀鲁也扬起眉毛,眼里透出深深的讶异。
方非打了一天的喷嚏,这时从头到脚神清气爽,中间像是横了一团云气。他手握笔管,指尖麻酥酥的,似有电流通过,云气顺着手臂流入了五指,又透过指尖注入了符笔。
“红色!红色……”方非心里大叫,可是笔锋一暗,吐出来一缕淡淡的青气。
车里一片沉寂,目光全部停在这一缕气上--方非握着星拂,呆若木鸡,一刹那的工夫,推动了所有的生气。
“哈!”简怀鲁左顾右盼,洋洋得意,“十五杯酒哇!”
申田田像是没有听见,望着那缕青气,眼里如痴如醉:“真美呀!雨过天青,新雨过后的天空才是这样的青色。”
“还有别的青色吗?”简容好奇发问,简怀鲁却在一边咳嗽提醒:“十五杯酒……”
“怎么没有?”申田田瞧也不瞧丈夫,“苍龙人的元气都是青色。可青色也有深有浅,有浓有淡,有纯有不纯,海青、山青、水青都很好。藏青有点儿扎眼,我可不大喜欢;黑青带了一股邪气,有这种气的人十九心术不正;可是无论什么青色,全部都比不上天青。天青又分好多种,有青里透灰,也有青中透蓝,这些颜色好是好,可也不算十全十美。最美的青色,应是空山灵雨以后,水气将散未散,太阳将出未出,如果水气尚浓,必然生出灰色,如果日光太强,必然生出蓝色。新雨过后的天空至纯至净,那种颜色的元气,才是苍龙元气的极品。呵,我活到这把年纪,这样的气也只看到过两三次。”
“两三次?”简容刨根问底,“两次还是三次?”
申田田一笑,摸了摸儿子头顶:“以前见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
“管家婆!”简怀鲁忍不住大叫,“十五杯酒哇!”
“他说什么?”申田田看了丈夫一眼,“我怎么听不懂?”
“咦,你要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