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事。哼,给我说清楚,说不请楚,不许吃饭!”
“这个……”简怀鲁挠了挠头,“她们是意气用事,我嘛,是福气用事。”
“什么话?”
“什么玄女,王母,哪儿比得上你啊?”男道者说话,一点儿也不嫌ròu麻,你肯嫁给我,完全是简某人的福气!“
“死酒鬼,不害臊!”女道者眉开眼笑,抡起右手给了丈夫狠狠一掌,拍得老酒鬼向前猛蹿,一口烟呛着嗓子,烟气从眼耳口鼻一齐涌出,化为了一大群东飞西蹿的云雀。
简怀鲁喝了一大口虫露酒才缓过气来,又见方非沉默,问道:“小家伙,那个女道者为什么点化你啊?”
“我……”方非张口结舌。他生来平庸,没什么天生的异才;听申田田的口风,那几个女道者都对度者动了感情,这一点更是没有可能,谁与燕眉这么说,方非敢打赌,少女一巴掌过去,准会打歪他的脖子。
燕眉为什么点化他呢?灵光一闪,方非浑身发抖,脸上失去了血色。
【吹花郎】
“孩子!”申田田问,“你不舒服吗?”
“我、我……”方非的嗓子堵住了,两手揪住乱发,脑子里热乎乎、乱哄哄,似有千百个浪头冲撞拍击--
“你为什么这样做?”
“你明知故问!”
“你怕我杀了他……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又怎样?”
“这是九幽之火,必定一直燃烧。你的余生将燃烧殆尽,你的命运会不由自主。任何疏忽,都能让你的道基坍塌。一步踏错,你就注定万劫不复。这些后果,你也知道吗?”“我知道……”
古洞里的这一番对话,方非从来十分迷惑,可在这个时候,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燕眉是为了救我……”这年头仿佛一个水泡,越涨越大,直到充满了全身,方非忽觉一阵软弱,泪水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点化”好似一条锁链,将两人牢牢锁在了一起。杀死方非,也就杀死了燕眉,影魔看见“度凡印”,就已经明白一切。
那一瞬间,魔徒的心里,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他有杀母的心病,燕眉逮住这个弱点,用母亲的威灵制服了他,一边是唾手可得的隐书,一边是纠缠不清的亲情,摆脱不了杀母的yīn影,他就很难从容杀死妹妹。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每分每秒,全都意味着无量的风险。两人是生是死,全在燕郢的一念之间。
结果,方非活了下来。燕眉呢?押上了她的一生!
这可真是一场惨胜!
“孩子……”手掌又厚又软,轻轻抚过头顶。方非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申田田圆润的脸膛。他的心底深深一恸,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了母亲温柔的笑脸。
“点化人……”简怀鲁还想说下去,却被妻子的眼神制止住了:“死酒鬼,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总得找到点化人吧!”
“天大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要紧的就是吃饭!”
女道者站起身来,走到灶台边上,一手按腰,一手挥笔,笔势呼呼生风,时快时慢,时而凌厉,时而舒缓,有时用力一捺,仿佛郑重其事,接着灵巧一勾,又显风趣俏皮--与其说她是烹饪饭菜的主fù,还不如说她是指挥乐队的大师,至于下面的乐手,全部都是灶台上的家什。
方非看得有趣,心情稍微平静。不一会儿,饭菜做好,接二连三地跳上饭桌。申田田高叫:“小容,去叫你哥哥吃饭!”
“我才不去!”简容刚才气走兄长,心头有点儿发虚。
“随他去吧!”简怀鲁舒舒服服地抽了口烟,“让他静一下也好。”
吃完饭,夜色已深,简真还没回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