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luǒ虫,我给你辩白的机会,你的辩词须如流水一样没有破绽。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决定你的生死!”
方非的心跳又快又沉,他想了想,努力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遇上了一只鹏!”
山都中起了一片惊呼,阿维兰也很诧异。“鹏?”金高叫,“那只背负青天的怪物吗?”
“它摧毁了冲霄车,还掀起了一阵大风!”方非的嘴里一阵发苦,“我就是被那阵风吹来的。落地的时候,人头树在笑,那声音很像人类,我找过去的时候,被树根缠住了身子。我压根儿不想伤害它,可我要不反抗,一定被它活活杀死!”
“人头树缠住你,也许出于自卫!”阿维兰皱起眉头,“许多人头果还没有成熟,不懂得分辨是非。你害怕它们,它们同样也害怕你!”
“我以为那是一棵吃人树……”方非话才出口,山都中又响起了一阵愤怒的叫声。
“后来呢?”金又问。
“我逃开了,遇上了一只银灰色的怪物,长得像……蜥蜴!”
“焱木蛟!”阿维兰抬起眉毛,“它没有吃掉你?”
“我救了他!”阿含愤愤不平,“那只蛟闯入了神圣森林!我得把它赶回去!”
阿维兰点了点头,拄着拐杖,走近一棵横卧的白树,缓缓坐在树干上。老山都佝偻身子,一动不动,两眼紧紧闭合,宛然失去了生气。四周的山都都屏息注视着他,树厅里面一片沉寂。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微响。这时阿维兰眉毛一挑,方非的心也提了起来。
“唔!”金吐出一口长气,声音略带疲惫。他睁开双眼,碧眼中的神光清澈明朗:“我刚才和人头树通了灵!”
方非的心子一通狂跳。
“孩子!”阿维兰注视少年,“你的心好似狂奔的骏马,是心虚呢,还是害怕?”
“我不知道!”方非无比沮丧,不必说,挂满人头的怪树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只听一面之辞,自己必死无疑。
“不知道?”阿维兰笑了笑,徐徐拄杖起身,“远在山都诞生以前,人头树就已经有了。他是智慧的源头之一,我们的祖先曾经向他学习说话,长翅膀的英招也是他启蒙的学生,更加伟大的支离邪,也曾拜服树下,聆听教益。如同初升的太阳,人头树不会说谎,他的光芒,无私地照耀着每一个生灵!”
金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族人:“人头树告诉我,这个少年说的都是真话!”
方非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上。
“孩子!”阿维兰走到近前,发出一声叹息,“你误会了人头树,他用树根缠住你,是为了观察你,了解你--你刺瞎的眼睛,本是神树的慧眼。在你的身上,他看到了混乱、动dàng、死亡和绝望……”山都又是哗然。
“我的话还没有完……”阿维兰一挥手,场上安静下来,“孩子,你的命运多舛,注定与灾祸为伴,你是混沌中的一缕光,沙漠中的一眼泉,狂风里的一片落叶,世界将因你而生,也将因你而死,生存还是毁灭?就是人头树也无法断言!”
方非听得满心糊涂,摇头说:“阿维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阿维兰露出一丝奇特的微笑,“我喜欢这个说法!”
金沉思一下,又说:“孩子,你的未来不在森林,你只能寄宿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离开!”
“这不公平!”阿含怒气难消,“为什么他不受惩罚?”
“阿含!”阿维兰瞧她一眼,“山都是仁慈的种类,太阳在我们的心里种下了善根。自古以来,我们反抗强暴,从不欺凌弱小,伤害人头树是一个误会,伤害一只luǒ虫,绝不是山都的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