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六岁?”有汝人咧嘴一笑,“少说考过两次了吧?”
“落榜生,你给我闭嘴!”蓝中碧两眼出火,恶狠狠盯着同事。
方非听了一会。根本不知所云。正纳闷,身边火光一闪,燕眉的身前夜多出来一面铜镜,镜面是一块水晶,镜框是两只火凤,绕着圆镜你追我赶。
燕眉一挥笔,镜中出现了一个男子,四十多岁,高高的额头,长长的眉头,两眼注视少女,目光十分严厉。少女望着镜子,脸上流露娇嗔,冷不防男子张开嘴巴,吼了一句什么,可是没发出声音。
燕眉脸色微微一变,扬眉瞪眼,也叫了一句什么,还是没有声音,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方非隔绝在外。两人一来一回,无声对嚷了好几句,燕眉一拂袖子,镜子一团漆黑。
她回归头来,眉眼泛红,冲着方非叫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跟谁吵架?”
“不关你事!”燕眉腾地起身,向着车尾冲去。方非忙说:“你上哪儿去?”
燕眉默然不答,一边走,一边伸袖抹眼。方非心中不安,想要起身尾随。凌虚子冷笑说:
“她上洗手间了。哼,不长眼的混球,你没看见她在哭吗?”
“她干吗要哭?”方非瞧着那镜子,镜子上的火凤也停了下来,一如主人的心境,火光暗淡凄凉。凌虚子又说:“不认识了吧?这是通灵镜!”
“通灵镜?”
“只要使用符法,透过这面镜子,就能知道震旦里的任何消息,跟震旦里的任何生灵通灵。可也有个坏处,就是只能在震旦使用,一旦离开震旦,这镜子就不灵了。”
“燕眉迟迟不回。方非下意识抬起腕表,这一瞧,三根指针纹丝不动。他拧了好几下发条,指针还是不动。自从老宅被乌有吃掉,腕表成了父亲唯一的遗物,方非心里着急,使劲抖动起来。”
“没用的!”凌虚子嗤嗤冷笑,“红尘里的计时器到了震旦,统统都要失效!”
“失效?”方非惊叫起来,“为什么?”
“小子,你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三年'吗?”
方非摇头。凌虚子轻哼说:“这句话夸张了点儿,可也暗含了一个真相,那就是--震旦的时间比红尘过得慢。震旦一年,等于红尘四年,也就是说,按红尘历计算,你年纪十五六岁。换成震旦历,你还没满四岁。”
老元婴呵呵怪笑,方非却不胜沮丧,他低头摆弄腕表机械在这里失了效,那只表似乎已经死了。
燕眉还没回来,方非无所事事,戴上眼镜一瞧,车外红日高照、云涛连绵,气象十分寥廓,可也十分无聊。正想摘下眼镜,天色微微一暗,他下意识抬头,上面的天空忽似墨染,转眼变成了茫茫的黑夜。
黑暗飞速蔓延,白昼隐没消失。方非瞠目结舌,眼望夜空深处,升起了一轮惨绿色的满月。
绿月又大又圆,模样十分古怪--中心似乎墨绿,从内向外依次变淡,以墨绿色为中心,辐shè出了许多细黑的条纹,好比月球上的溪流,分明还在脉脉地流淌。
方非望着月亮,只觉yīn气森森,还没回过神来,绿月亮一闪,忽又消失了。
他轻呼一声,使劲揉了揉眼,再一遍,绿月亮重新出现,骨碌转动两下,光芒更加明亮。
方非的心被挤了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闯进脑海,他哆嗦一下,忍不住大声叫喊:“眼睛,那是眼睛!”
道者们忙着联络家人,听见叫喊,不胜厌烦,干崭吊起眉毛,怒冲冲呵斥:“什么眼睛?臭小子,我看你才没长眼睛……”
“他是个不长眼的混球!”老元婴在一边大声附和。
“噫!”一声长叫传来,洪亮绝l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