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就跟死了一样。黑坛不毁,一切没事,黑坛一旦毁掉,妖虫魂魄归位,马上活跃起来。它们飞出水面,第一个就挑毁坛的人下手。这个埋伏又巧妙,又恶dú……”
说了一大通话,燕眉一阵气短,不由住了口,闭上眼睛连连喘气。这是方非才发现,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少女的脸上红晕尽褪,眼窝深深凹陷,随她一呼一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就像是寒风中抖瑟的枯叶!
方非不忍心再看,心中的悔恨几乎让人窒息,他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因为一时的逞强,他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如果不能解dú,他又该怎么办呢?影子上的dú,又该怎么解呢?他无能为力,他真想去死,他宁可含沙dúshè中的是他自己。
方非低下头去,两道湿热的泪爬过脸颊。默默地哭了一会儿,他抹了抹脸,又抬起头来,忽见少女睁开双眼,两道目光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方非慌忙移开目光,假装观望一根钟rǔ石,忽听燕眉冷冷地说:“地图上怎么样了?”
这一句点醒了方非,他低头察看,忽见四个小人不再乱窜,两个留在原地,另两个却以惊人高速,向着灵yīn古洞赶来。
方非一惊,忙把地图递给燕眉,少女瞥的一眼,轻蔑说道:“一群蠢材,现在才来……”
“来”字出口,刺,一个灰色人影穿过巨石,轻飘飘走进洞来。
方非一揉眼,没错,巨石没有损坏!难道说,这个人穿过了岩石。
这是人吗?不,一定是魑魅……念头还没转完,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扼住了他的脖子,好似抬头在于蛇吻,回头惊见猛虎,方非汗如雨下,一口气崇尚咽喉,一刹那,恨不得张开嘴巴,冲着那“人”狂呼大叫。
迷乱中,掌心里多了一只小手,柔软凉腻,好似握了一段冰心,一股幽幽的凉气直透灵台。方非打了个寒战,忽又清醒过来。他转眼望去,心子突地一跳。手的主人正是燕眉,少女默默望着前方,一脸的若无其事。方非恢复了神志,可又不愿意把手放开,就那么呆呆握着,至于燕眉,也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
“羊舌孽就死在这儿?”洞府里响起了一个声音,yīn柔蚀骨,每吐一字,都能叫人心尖儿一颤。方非偷眼望去,洞府正中站了一个黑发男子,浑身惨雾缭绕,不知是人是鬼。
他起初侧脸相对,面容略显苍白,就在说话的当儿,男子转过身来,方非窥见他的全貌,心口好似挨了一拳。
这人没有双手!两只袖管活是一对死蛇,软答答地向下垂落;他也没有鼻子,要说失去,也不确切,那块儿根本光溜溜一无所有,就连鼻孔也不见半个;每股光滑如洗,没有一根眉毛,两道目光时上时下,仿佛永远不会聚在一起。
“禀魔师!”巨石挪开,微生九飞了进来,“我亲眼看到他魔火焚身。”
无手怪人弯下身子,伸出鲜红的长舌,舔过人形的焦痕。突然间,他的嘴里咯咯发笑,笑声中没有喜悦,倒像是充满了愤怒,他一挺身,尖声高叫:“隐书呢?我的隐书呢?”
“在、在姓燕的丫头手里!”
“姓燕的丫头?她在哪儿?”怪人的声音比针还尖,“我一路上使了通天彻地的法力,宫格道者也没看见!”
“她有天地宫府图,也许、也许避得开我们。”
“避得开我们?”怪人呷呷一笑,声音忽转柔和,“这么说,那个丫头的本事胜过我了?”
“不!”微生九心子发颤,“她这么能跟魔师相比,只不过……仗着地图,投机取巧而已……”
“那又怎么样?白天没有无间小道,凭她那点儿本事,逃得过我的眼睛吗?”
微生九想了想说:“属下有个念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