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前头走着,白落梅后头单脚蹦着,一前一后,不远不近,许是琢磨出此中味道来,一路回到沈家。
方回站在院门口,手上捏着一封信张望,瞧见沈肃身影,笑意自然就上了脸,上了眉眼,瞥眼再少见后头嬉皮笑脸的白落梅,骤然觉得眼睛疼。
他身后多了个侍卫模样的人,满身风尘。
沈肃走近,视线从他手上的信划过:“御召?”
方回把信递给沈肃,解释道:“先生,这是我师兄托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本是想赶在我到群南府前拦住我,没料到我遇着沈先生之事,行程上快了不少,送信之人竟是没赶上我,又是在县里绕了一圈,这才打听到我在先生这儿,把信送过来。”
沈肃见他把信给自己,料想不是自己不能看的,也就顺势拆开,一眼扫到尾。信上说的是,朝中风向,山南之地怕有战乱,而山南位于群南府南边,一旦战乱起了,难民定是大量往群南府而来,饥荒c疫病还有流民安置皆是问题。方回师兄怕他突然上任便遇到此等大事,会出什么乱子,想着信若是在半道上拦住了方回,就让他缓缓上任,让更了解群南府的前府官处置,若是信晚了,也让方回早做准备。
“信是何时送出的?”沈肃面色也难看起来,掂量着信,郑重问道。
方回道:“十余日了。”
沈肃记得这场战事,主要是这场战事,前世白落梅发了一笔“战争财“,具体是什么营生,沈肃不知道,只知道这”战争财“让白落梅有了后来作为富商去京城的一个资本。
这分封在山南之地的勤王,勤王乃当今皇帝的叔父,当年封地山南便多有不满,但当今皇帝对这个叔父心存敬慕,不顾朝臣反对,让勤王到了山南之地,让他在山南之地圈地称王。
要说起来,是先皇继承皇位后,不知为何,后宫一直无所出,当时年纪尚幼的勤王颇得先皇重视,不止一回说过要把皇位传给他,许是说的多了,勤王当了真,孰料皇后生下了皇帝,这许诺也便不作数了,可勤王不答应啊。
听说皇帝出生那会儿,先皇当即立他为太子,勤王那几日闹得凶,后来不知怎么地就答应了,然后去了山南之地,成了一方霸主。当今皇帝登基之时,朝野上下都防备着勤王会反,可竟然没有。现下传言皇帝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又甚是年幼,勤王是蠢蠢欲动,反不过是早晚之事。
沈肃把信还给方回说:“御召,你当立马上任,做好准备才是。”
方回点头道:“是。这才出来等着先生,与先生说一声,我便回群南府召人来好生谋划。只是这消息不曾传出,我怕手底下之人不服。可若是不迅速行动,我怕等消息传出来,会有人趁机作乱,每有战乱,这冒险求财的不在少数。不说米粮c药材,买卖人口的也不在少数啊。”
沈肃看了白落梅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想着难不成自己想错了?他前世发的不是“战争财”?
“先生?”方回见沈肃沉思,出声求教。
沈肃道:“你初初上任,确实不宜大动。况且,你群南府动了,山南之地万一得了风声,那就不止坏事这般简单了。不妨想个法子,收些米粮起来,能收多少收多少。还有药材,这些都要收,但名目要想好,不能让人生疑。等朝中令下,届时你顺势将收到的米粮转做此用,再在群南府里向富商募集一些,想来能撑一段时日。”
“药材,我倒是有法子。我家有不少药材铺子,早听南边药材品类繁多,我想着要帮着备些药材让家里铺子买卖,连人手都带过来了。说是铺子要用,照价收,想来是无妨。收得量大,一时存在府邸,没运上京,也不会有人生疑。”
方回忙说道,“这我私人收了,届时半捐赠半府衙采买,想来是可行的。只是米粮再说要来南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