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放有润色细腻的青瓷茶具,圆桌四侧各有一把黄花梨木玫瑰椅,椅面有花卉纹绣缝制的绣墩,颜色鲜亮,针脚细密,看着很是秀致。
地铺纯丝缠金箔的盘金地毯,屋内东边里间珠帘之后,是黄花梨折迭式妆台,上有浮雕菱花镜,下有一张妆凳,然后是面盆架,奁柜,还有月洞门式门罩架子床,那是言蔚儿的绣榻。
西面是用大幅花开富贵落地苏绣屏风隔开的浴房,浴房最里侧有三扇围屏围住的小型连盘灯,光线柔和温暖。
浴房已是热气腾腾,言蔚儿除去头上的帷帽,脱下因雨水打湿有些贴在身上的绿衣裙,将衣服放在一边的黄花梨高脚凳上,美人肤如凝脂,映在屏风上的身影,凹凸有致。
言蔚儿泡进浴汤里,露出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乌润的青丝用一根玉簪简单绾起,松松散散的很是妩媚动人,一张芙蓉面上不施粉黛,细长的柳眉,浓密纤长的睫毛沾染了水汽,一双桃花眼儿眼尾上挑,美目流盼,鼻若琼瑶,菱唇贝齿,美得惊人。
言蔚儿浴后,换上舒适的绿绣衫罗裙,外罩一件月牙白披风。素手抽出绾发玉簪,青丝如瀑倾泄在腰间。
负手踱步至屋内唯一一处窗台,由内向外推开窗户,风立即就钻了进来。青丝随风乱舞,冲淡了一室暖意,屋里即刻清冷了起来。
撑好支窗,倚着窗框往外望去,大雨鼓足了劲,狠砸在地面上,开起朵朵水花,庭院里的芭蕉树随风摇曳着,种在墙边攀缘而上的木香花,在晚间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言蔚儿手握着玉簪把玩着,梳理思绪,良久才低声道:“何先生,还真是不简单呢。”
很早之前,她就觉得何先生身有疑点,足不出门,确知千里事,名声大震之后,被人下帖不胜其数,却从未见他回帖。每次上台后,四面屏风是一定要遮挡起来的,只闻其声。
今日之事,怕是背后有人助他脱身。
她和恬儿到茶馆的时候,台架已搭好,屏风已经竖起三面,往常这时,先生差不多已经登台端坐了。可是今日久未出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客无虚坐人声鼎沸的时候,被前去催他登场的小二哥遍寻不着,用“先生不见了”这句话给打乱掉。
小二哥说了先生用膳的时间,说了先生交待他,让人去搭建台子的事。然后,便自行忙活去了,再去催先生登台的时候,发现先生不见了…
在人群兴致勃勃期待已久的时候,丢出这种重磅消息,引起群众惊疑激愤,从而忽略了关键。
“凭空消失”这种事,言蔚儿是从来不信的。小二哥没有叙述先生其他,就表明先生之前,确实是在房间的。并且也是真的和平日无恙,屋中有打斗挣扎,或者被人掳走这样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不知情的小二哥,若是在房间发现异常,一定会向大家说明屋中现象,并且重点突出。
“知情的”小二哥,倒是会故意混淆视听,煽动大家,把情势引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
就目前来看,何小进何先生这个“不见了”,倒像是自己故意为之。又或者是,背后之人将他“藏”了起来。怕是报官,也会和那起贼人事件一样,不见踪影。
只是这么突然的“消失不见”,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本就有所图谋,还是遇到了,让他们不得不退的人!
会让何先生和背后之人这么忌惮的人,又会是谁呢?是否就像恬儿说的那样,跟那两度出现的贼人,也有莫大的关系,被他盯上的齐府,也是疑云团团。
今天出现的那一大一小的男子,也不像是南尧镇的人,来去匆匆,怕是也不简单吧。
站了许久,身子有些僵,言蔚儿勾了下嘴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取下支窗的叉杆,闭紧窗户。没有了风,言蔚儿还是打了一个哆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