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将骗子们送去五城兵马司后,贾赦使人告诉了齐周一声,料他自会告知姜氏兄弟,便不再询问。次日有人来回道,骗子的行李清单点出来了。贾赦当时忙着修理贾宝玉,接过来只瞧了两眼,便觉出不对来了。
这三位不论是否母女,想必都是前番姜文所言“不知天高地厚c家里养了好女孩子”的江南富商。偏她们带的都是些日常用度,两件贾赦想知道的物什,信件封也无;钱财c只得千余两。遂命他们再细细查捡一遍。次日果然在一个梳妆匣子的里找到整整一大摞的银票,书信依然没有。
正琢磨怎么套路不对呢,几日后大江胡同那边姜文传话来喊他打球。姜文早讹了他一套台球物什在家里摆着,故此打球必然有事相商。
贾赦逛进台球室,果然见姜文笑咪咪等在那里。
一见他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贾赦后颈窝寒毛便立起来了。“坏事儿不准说!”
姜文笑道:“不坏,烦劳你暂收留那窦氏母女一些时日。”
“窦氏母女是谁?该不会是那三个骗子吧?”
“她们是江南茶商窦鹏的夫人和两个女儿,也是江南窦家的旁支,偏早已入了商籍,女儿再好也不得宫门而入,故此来京里寻门路。窦夫人委实算得上你们府里二太太的远房表妹,只不姓丁罢了,却是弯子拐得太大了些,将将未出五服。如今齐国府已使人打点放出来,置在一座外宅内。她们乃是甄家和陈家做了中间人,想着将窦二姑娘寻个借口入宫,设法让圣人看上;五姑娘欲在京中求位达官贵人。”
贾赦心道很好,若非她们冒充官宦窦家,还得动脑子找借口拒了她。
姜文哂笑:“谁知那位窦二姑娘是个有能耐的。甄家和陈家都是忠诚王爷的人。偏窦姑娘自己不知怎么的同先义忠亲王的人搭上了。义忠亲王还有些人手在宫中,如今都跟了乐善郡王。圣人想着,不如放那窦二姑娘进宫里,且看她如何。你若肯了,我去寻王子腾给你台阶下。”
也就是当诱饵的意思,贾赦明白。只是他不乐意,哼到:“为何特从我家路过?圣人想放她进去还怕没法子?随便哪个门咯吱一响,她管保顺着门缝儿就飘进去了。”
姜文笑道:“只因她们原欲借着令弟妹入宫,谋划许久。从你这里不易打草惊蛇,还能把她带进宫里的人设法换上知根知底的。如今只说”
一语未了,贾赦打断到:“故此是你姜隽之出的馊主意?我说,我跟你没仇吧!明知道我不高兴建什么园子,费了多少心思不给大贾王氏留银子,你还给我招惹人来送钱给她?还是个肚子里尽是花花肠子的女人?谁知道她会不会给我大姐儿点心里下药?”
姜文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贾恩侯是傻子么?别当我不知道,就眼下这宅子的厨房只怕得孙猴子才能下得药去!只借个门路演出戏罢了。”
贾赦摆摆手:“不干!自个儿家里本该是个最为安心之所,谁耐烦弄不喜欢的客人进门。这客人还心怀不轨。”
姜文正要说什么,姜武从一旁的椅子上过来。“我说什么来着!你只不信。”乃正色道,“莫再劝了,恩侯必不肯的。”
贾赦指他道:“太阳在屋子里呢。”
姜文叹到:“恩侯,此为大功也。”
姜武不耐的挥挥手:“大功又如何?恩侯如今奉旨睡懒觉,要什么大功来作甚,又不能吃。”
姜文哑然。他惯于以己度人,总以效忠圣人为己任。贾赦此人身负奇才,今番若能助圣人拔出先义忠亲王的钉子,纵真的不入朝廷,亦能被圣人视为心腹。
偏姜武说他想多了,贾赦爱懒觉之心乃是从肺腑中掏出来的。要他去当圣人心腹时常劳神卖命还不如惦记明天的日头会否从西边出来。
贾赦捉住姜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