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与妻女同用晚饭,凤姐深悔从前肆意妄为,向贾琏软语俯就。
凤姐道:“我起初怕得很,后老爷使人来说,二爷不在家,老爷不便处置,只待二爷回家来再说。我便有了一线生机了。我一介妇人不知事,求二爷好歹看在大姐儿的份上”一语未了,泪珠儿已下来了。
贾琏当日接了信方知道她在外头放印子钱并包揽诉讼官司之事,愤怒得很,连骂毒妇。偏少年夫妻分离久,又见了她这娇软的模样儿,早心软了,口里道:“老爷让我吃完饭还过去有话说。我且问问老爷的意思。”
凤姐儿如何不知贾赦并无治死她之心?这小半年又是读书又是学律法,又有女儿日夜陪着,争强好胜之心被压下去许多,更是谨慎许多。
一时饭毕,贾琏回到荣禧堂,却是王恩在那里候着,原来贾赦命他往书房去。
待进了书房,贾赦早等在那里。却只字不提凤姐,直问他此次下江南所见所为所感,又谈及京城诸事。一时哪里说得完?眼见夜深了,贾赦才说:“你媳妇是个能耐的,浪费人才可惜,你自己看着办。只一条,你得压得住她。她往日那般肆无忌惮,一则无知,二则她强你弱。你是我的嫡子,若连个后宅妇人都不如,我看也不用去程木安那儿了。”见贾琏要说什么,摆摆手,“明儿还在这里,有许多事说与你。”
贾琏才退出去又回来,小心翼翼的问:“我今晚可住哪里?”
贾赦横了他一眼:“我管你住哪里!”
贾琏乐得合不上嘴,立时回了舒适型佛堂。久别胜新婚,又有凤姐儿小意奉承,一夜无话。只可怜的隔壁西耳房的佛祖。
次日贾琏早早醒了,只胡乱用了些早饭便来向他父亲请安,却听说老爷不到辰时四刻(八点,真心不算晚一 一)从不起床!贾琏无奈,又欲往自己原先那南北宽夹道边的院子去瞧瞧。何喜笑道:“好教二爷得知,老爷吩咐将隔壁那院子打扫出来给二爷住,前些日子平姑娘已领人收拾好了。”
贾琏一喜。隔壁院子便是贾政王夫人原先的院子,较之自己那小院宽敞许多。抬起脚便去过去了。因尚无主子入住,院子里只有清洁班的人在清扫。贾琏里里外外转悠一圈儿,颇为满意。又细细逛了一会子,何喜过来回到,老爷起了。
贾琏忙回荣禧堂,伺候贾赦用了少许粥和小点,两人一块儿去了外书房,乃请齐周来见。
齐周一见贾琏浑身透着聪明劲儿便松了口气——好在同东家c琮三爷不是一个路子的。
三人遂于外书房商量各色事务。贾赦预备将这府里的一整套先交给贾琏,让他先熟悉这些数百年后来规则套路,再将内务传与凤姐儿,日后府里便由凤姐打理俗物。另郑满子本是贾赦特意培养的管家人选,从此也跟着贾琏。经由这一学一教贾琏想必也通透了,便可去寻程林报道了。
齐周更是满意。琏二爷非但聪明,且较之贾赦多了三分活络,不像他老子那般只会打砸抢,回程路上又下了些实在功夫钻研点就透。
那头黛玉一夜辗转缠绵竟象辘轳一般,直到五更后方睡着了,故次日醒的晚,好在小厨房有热粥一直温着,只用了少许便去贾母及各处请安。
贾母见了黛玉大哭“狠心的玉儿”,又命快接宝玉回来。谁知外联班说,老爷吩咐了,四位小爷必须放学的时候才准去接,否则便得请贾政写请假条,偏贾政此时已去工部衙门。贾母无奈,千万嘱咐黛玉晚饭时必过来。
黛玉口里应了,又去两位太太处请安。邢夫人知道贾琏的差事乃林海谋来的,拉着她说了许多话方放她走。去见王夫人之时黛玉心中有些颇不虞,终究已知道其欲谋夺自家财产之事。不料王夫人见了她极为和颜悦色,倒唬得黛玉一颗心上下翻滚。
最后方去见三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