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但快乐的过着,转眼就是秋收,天高云淡间,这河滩之地麦浪翻滚,金黄一片。
由于日照好,灌溉及时,河滩上所有的田地都是往年无法相比的好收成。
张老实摘下一穗麦穗,在粗糙的大手里搓了,捡个饱满的麦粒放到嘴里,闭上眼睛仔细的咀嚼。
饱满,香甜。
兴奋的张开眼,对身边的吕世道:“托大师傅的福,这是个百年不遇的大收成,这一亩地下来要照往年多打一石有余,我家这祖传下的四十亩少说也可以打上一百多石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师傅。”
一百石就是一万二千多斤,在当时的社会生产力下,一亩小麦大约的产量是两石左右,在这大旱年月,这多收的四五千斤的确是这风车的功劳。
看看左近百姓欢乐的笑声和幸福的眼光,吕世很有了成就感,不能改变历史,那就改变身边,现在,自己做到了。
张家几个小子也是欢欣鼓舞,呵村上其他的孩子一起在田埂地头不断欢呼,他们欢呼是因为今年可以不饿肚子。
张老实的婆姨在田头抹泪,抹泪的原因是因为他再不必为上顿没下顿的饭食发愁。
赵大海也欢喜,他的欢喜是因为大家的欢喜。
开镰,是庄户人家最讲究的礼仪,一项都是家长者祷告了天地之后享受的尊荣,现在这个光荣的角色被张老实让给了吕世。
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上镰刀,恭敬道:“秋收开镰,请大师傅施行。”
吕世也不矫情,虔诚的接过镰刀,祷告是不会,但祝愿的词句却是随心而发,听了到更是亲和虔诚。
一镰下去,就是一抱沉甸甸包含对生活无限憧憬的麦子。
“开镰喽——”张家父子一起欢呼,然后开始在这艳阳高照的秋日里挥汗如雨的收割。
成垛的小麦被运到打谷场,沿途上见到的每个人都是欢天喜地一片幸福之光。
然后是碾压,扬场,然后是把每一粒都小心的拾起,装入口袋或者是瓦瓮之。
忙碌的时光是辛苦但更是快乐的,当最后一粒小麦被小心的装入口袋里之后,张家破败的房舍里竟然装不下了。
收割的日子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吕世这个庄稼门外汉简直成了累赘,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赶他走,别耽误大家的劳作。
吕世和赵大海就只能带着自己的长弓,上山打猎去了,当然三儿被张老实派去不离吕世左右侍候着。
这秋天正是猎物肥胖的时候,打下几个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这几天连着吃了几顿饱饭,现在大家爬山涉水已经不觉吃力,于是慢慢的就进了大山深处。
现在吕世的箭法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当然还是以蒙为主,这让口无遮拦的赵大海很是奚落一番,更是在箭法出众的三儿面前无地自容。
现在院子里就只有张老实和他的婆姨,望着这如山的小麦,张老实就一直蹲在麦垛前,嘴里喃喃自语,算计着交上官家的皇粮赋税,自己还能剩下多少,剩下的留着多少备荒,拿出多少换些盐巴日用,是不是该凑些彩礼,给已经二十岁的大小子说和门亲事,自己成亲的时候可是在十五,十七便有了他的,都是这些年艰难才耽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呦呵?张老实好快活啊,怎么,秋收完结啦?”正在张老实幻想着的时候,院门外一声阴阳怪气的招呼,吓了张老实一跳,忙站起身回头看时,却是几个张家乡勇在一个本县衙役的带领下,正旁若无人的走进了院子。
张老实一见是官差,忙战战兢兢的赶紧迎接。
明朝的时候,对于乡里的管辖主要是靠乡里大族或是宗族族长,这张家庄的里正自然而然便是那张老爷了。
“上差前来,没有迎接,真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