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明日再会。”
吕正清笑了笑,随即携带六人重归紫云殿,殿门缓缓掩上,老先生吐了一口气,脱去了这身蓝色长袍,笑道:“每每逢中秋,都是这般热闹,老了老了,比不得年轻人,是吃不消了。”
虞老笑道:“今夜灯会最为热闹的时候还尚未开始,怎么着也得等到戌时末才欢腾起来,怎么?吕老要早早歇息吗?那可就与今日盛景失之交臂了。”
吕正清笑道:“失之交臂也无可奈何,人不服老不行,我与大家吃两杯酒,之后如何,几位自行商议,就莫要带上我了。”
几人都笑,偏偏一直沉默寡言皱着眉头的那位教习出声道:“吕老且慢,我有一事不明,还需吕老指点。”吕正清停了准备抬起的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是午老,午老有何事不明?”
身着青色学服的午老和吕正清身旁几人的蓝袍紫云边相比素净了很多,但气势上似乎也低了些许,不过午老却字正腔圆,面不改色道:“敢问吕老,佳鸣谷出现南疆蛊毒一事,为何不通报学子?”
吕正清笑容不改,轻声道:“此事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也已具表禀告了朝廷,朝廷示下先莫声张,午老应该知道。”
午老沉吟片刻,道:“朝廷批文老朽是看过了,但依老朽之见,朝廷与佳鸣谷远隔千里万里,必不了解此事之具体,况且苗疆巫蛊绝非小事,中秋佳节学子汇聚一处,极易生事。万一苗疆叛民趁虚而入借中秋毒害学子那,那,那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周边教习的脸色被午老的一席话引的都不怎么好看,吕正清微微挑了挑眉头,想了想,才道:“午老也知此事干系之大,若是贸贸然通报下去,学宫定然大乱。这些我等之前都已经讨论过了,午老何须多言?”
午老微微垂下头,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叹道:“胡家村那孩子,死了。”
一片寂静。
许久,吕正清叹道:“苗疆以蛊毒毒害我西晔子民,此事朝廷必有公断。”
“可苗疆已然引起了山民死亡,此事发展到这个地步,还谈什么学宫大乱,隐忍不发任由其肆虐佳鸣谷才是真的大乱,我等,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午老的声音骤然提高,情绪有些激动。吕正清眉头皱起,叱道:“何为坐视不理,午老所言未必有些偏激。今日中秋,学子济济一堂,此时通报南疆一事势必引起慌乱,为学宫稳定,必须从长计议。”午老涨红了脸,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吕正清已然道:“此事不必再提,过完中秋再说。”
午老深吸一口气,看着吕正清不言不语,片刻才叹道:“既如此,那今日晚宴老朽也不去了,诸位尽兴,老朽告辞。”
虞老有些尴尬,此时笑道:“只是耽搁一夜而已,何须如此,午老莫要生气,晚宴还是要去的。”
午老哼了一声,冷冷道:“蓝袍青服,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罢转身离去,虞老呼不得,只叹了口气。午老临走的那句“蓝袍青服”实在有些过激,几人都有些难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皆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学宫中教习大多都穿着两色衣服,一色便是蓝袍,一色便是青衣。着蓝袍者都是朝廷吏部挂了名的教习,也就是说领着朝廷俸禄,是在册的学官;而青衣的,却是典型的布艺,不领朝廷俸禄,单唇教学而已,这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实在是有些诛心,几个人相视一眼,无奈一笑,摇头不语。
午老一直主张做官者做官,做学问者做学问,不赞同官学并列的做法,行事自然也就乖张许多。剩余的那两个着青服的教习相视一眼,觉得既然午老都已经走,自己哪里还能留在这里,当下委婉告辞,也退去了。吕正清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只是领着剩余的三人自去晚宴。
学宫七位地位最高的教习闹的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