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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默默描摹着一副天人交战的场景,心中翻江倒海风卷残云。彼时两个人的战斗是何等的盛景狗剩自然看不到,但单凭想象,也是能够感受到老头话中“鬼神变色,天翻地覆”四个字的壮阔的。当年林忠以盈亏枪强行开了天门,一路拖枪四十里,斩杀千百骑,血腥疯狂自然无可匹敌,单单是那天生异像就已经让凡夫俗子望而生畏了:闻听当年林家枪开天门一线,九霄之上有百丈紫雷纵横交织,轰隆隆好似天龙飞舞,将白昼都要变成了黑夜。

    当然,那个时候的林忠已经开了天门,是真正的天门中人,想来比之当年的老头和董承运都是多出了一份天人气运的。可是林忠开天门属于强行洞开,随后便遭天谴,境界一落千丈归于明意,自然又是一番说道。所以当年老头的那一战,肯定是整个江湖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奇事。

    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久之后才道:“那一夜是中秋,我们都斗了太长时间,太累了,便相约在中秋歇战一夜。中秋月圆白露为霜,我和那小子隔江而坐,彼此对望,忽然都有些无力。我问那小子,什么是天下为公?那小子沉默很久,然后告诉我天下为公不外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时我很懊恼,觉得这一架打的可真对,真应该杀了他。不过想了想,却又浑身疲惫。和他一起转战千里,打了半年之久,先前的痛恨已经磨去了很多,其实现在想想,当年我只怕是早就不想杀他了,之所以追个不休,只是想为同窗好友们寻一个公道,因为我实在不甘心他们只因为这四个飘渺虚无的字眼而送掉了性命。”

    老头摇头道:“天下大道与我何干,神州气运关我何事,我唯一希望的,只是四个人长长久久,此生不变罢了。”

    老头语气平缓,但从断句上却能够听出,他有些微醉了。狗剩心里叹了口气,暗道一个活在过去的人和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如何能够求同存异?老头希望一切都像以前一样不改不变,而董承运......虽然狗剩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狗剩明白,董承运是那种锐意进取的人物。这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你欠我三两银子他欠你十个铜板那般清晰明了可以一眼洞穿,所以狗剩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的听老头诉说。

    “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他也没法说服我,话不投机,只能另辟蹊径。那一夜很漫长,我们隔江而坐,说了很多当年在草堂的事情。可惜的是没有酒,所以少了一份江湖载酒的潇洒和意气。其实那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高手风范了,都跟乞丐差不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说在草堂的时候最对不起姓姜的小子,一碰到什么事儿都把他推上去顶事儿,要不是姜小子为人低调温和左右逢源,恐怕早被人打的遍体鳞伤了。他还说在草堂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整一下老师傅,没有在他被子里放蛤蟆,没有趁他睡觉的时候用墨水染一下他的花白胡子......姓董的慢慢的说,我慢慢的听,我们好像都忘了正在打架,好像现在不过是中秋佳节赏月聊天的一个寻常场景,嘿,是啊,当年同学恰少年,总是让人不敢回想,一想起来,就会变得太过矫情。”

    老头默默的把酒壶里的酒一口一口全部倒进嘴里,声音断断续续:“他说老师傅可真不像个师傅的样子,走了走了还留下一个那么大的烂摊子,偏偏那么大的烂摊子还交给最不出息的几个学生来收拾,连走都走的不让人安心。我问他老师傅留下了什么烂摊子,他却摇头不肯告诉我,只是笑着说其实啊,你也别在我面前耍什么横,谁不知道,在草堂那么多年,你一直喜欢她吧。”

    说到这里的老头好像有些惭愧,嘿嘿发笑,让狗剩忽声一种错觉,貌似那位模样邋遢苍老不堪的老头是个青衫微湿,临春风杏花雨而立的邻家少年,于是他笑了起来,带着一种了然的情绪。老头仰头想了半晌,才有些赧然的道:“是啊,恐怕整个草堂里只有我自己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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