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在多,平日里也没有谁会愿意花费大半天的时间跑到碎碎泉挑水喝,在平常百姓看来,哪里的水不都是喝?再说穷苦人家也泡不起茶,煮沸了晾凉了喝着不是一样的爽口?因而在狗剩来到应天学宫挑水的这半个月里,倒是只见到了胡不满一个人每日往返上山挑水回家。
胡不满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哥会去而复返,愣了一下憨笑道:“多打点,明天不就能歇一天,兄弟怎么也跑了两趟?”
狗剩在亭中放下挑子,随意坐下,道:“做事手脚不利索,被先生罚的。”
胡不满嗯嗯点了点头,看样子被没有仔细都狗剩说话,他眉头微微皱着,显得心事重重,目光有点发呆,竟然不再接话,二人一时间有些冷场。狗剩当然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不过他倒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见胡不满沉默,便随意找了个话头道:“今日回去,在后厨找到两包茶末,都是先生用过的,虽然品质不高,但听先生说,味道倒也不错,下次我拿些给胡大哥如何?”
胡不满没有说话,愣了一会儿才恍然道:“啊?啊!......好啊,那多谢兄弟了。”
狗剩微微一笑,说道:“不是什么大事,胡大哥无需言谢。”同时,狗剩的心中不禁的也腾起了一股好奇。他知道眼前的汉子平日里是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不要说不会轻易受别人的馈赠,就算是要,也不会如此大大咧咧。狗剩想了想,也猜不出所以然来,停顿了下,又道:“天色不早,胡大哥早些回去吧,山路崎岖,要是等天黑了,那就没法下山了。”
胡不满失神的哦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失态也有所察觉,不禁向狗剩报以歉意的一笑,然后挑起担子缓缓走开,竟是连道别一声都给忘了。狗剩皱了皱眉头,暗想这位胡大哥到底想什么呢?倒是从未见他如此这般过。
眼看着胡不满渐渐消失在了眼眶内,狗剩才走到碎碎泉跟前,先打了两桶水,再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又喝了两口,只觉甘甜清冽,全身上下都极为舒畅。无怪乎应天学宫的那些先生们都极为喜欢用碎碎泉的泉水泡茶。狗剩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喝茶的人,不过此时倒也兴起了回去之后找小可可要二两茶叶泡一壶浓茶喝喝看的想法。想着想着,他便直直的躺在了泉水旁的一方平滑的石头上,状极懒散,不过那石头清凉光滑,倒是让狗剩感觉很爽。
正歇着,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狗剩微微皱眉,听得好像是三四个人,有一名女子,听声音都很年轻,论言谈也很是清雅,看来是学宫里的学子,不过应天学宫很少收女弟子,这群人看来来头并不算小。狗剩微微笑了一笑,应天学宫坐落于佳鸣谷内,三面环山,风景极为秀丽,北山虽然略逊于其他三山,不过因为这条飞瀑和下面的碎碎泉,名头倒也是不小。看来这几个人都是来赏景的学子们,狗剩在山上挑水也挑了将近十来天,平日里没少碰见闲着没事跑到山上吟诗唱词的家伙,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上来山上的人,倒是不多,况且还带着女子。
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狗剩也歇的够了,便抓起挑子放在肩上,勾好木桶转身走开。刚到凉亭,就看见迎面而来四个人,都是青衫,看服饰应为应天学宫弟子无疑。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子位列中间,言笑晏晏左右顾盼,显然十分的高兴,离的并不太近,所以狗剩也看不清容貌,只低着头往前走。学宫内虽然学风散淡,可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还是有的,自己多望一眼不打紧,何苦女子身旁的少年们心生不爽呢?
狗剩挑着桶,与那一行人擦肩而过,忽听得有人问道:“那少年郎,你是学宫里挑水的杂役吗?”
狗剩并不停脚,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往前走。然后又听到一人呵了一声,有点不满的冷笑道:“陈兄,我就说了吗,如今咱们学宫里的风气可是越来越不正了,一个下人就敢如此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