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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辈子。他不是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骚情货,也不是伤春悲秋绮靡浓艳的秀才书生,但狗剩却知道,这一路上,自己学会了太多的东西,懂得了太多以前不懂得的事情。

    那个连续半年风雨不辍教自己骑马的马贼头领曾对狗剩说过,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关外看看,看看大漠飞鹰,看看残阳如血,看看一望无际的沙海和沙海尽头的绿洲骆驼......那样你一定会觉得人生有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活法。狗剩总是瞥瞥嘴道,寸草不生的,有啥看头?这个时候,马贼头领总会沉默下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上一句狗剩从来听不懂的话: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古原。那时的狗剩还天真的把这句话拿去问夫子,夫子听后竟是像那个马贼首领一样沉默片刻,叹着气道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在关外搏过命的。

    生死只一刹,男儿当纵马。

    狗剩只觉得像是忽然明白了很多东西,或许他可以腹黑,可以毒辣,可以无恶不作,可以恨这个恨那个可以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他知道,自己终究没有办法不去佩服这些可以把性命随时随地折在战场上的人。

    这是一种精神,狗剩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这种精神感动了!

    用感动两个字去形容狗剩现在的感受着实有些矫情,且狗剩不是个喜欢矫情的人,所以他只是握紧了手中已经死了主人的北海破鲸刀,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范泥轻声道:“我很佩服你们。”

    范泥讶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当他的目光落在被越握越紧的北海破鲸刀上时,才沉声道:“玄衣轻骑对少爷同样佩服。”

    狗剩笑了起来。他和范泥的对话虽然只是两句,可已经透露出了自己这一行人并非东瀛人的事实,所以那些倭寇们闻声已经大哗聚来。狗剩掂量着手中北海破鲸刀的重量,轻声道:“早就听说玄衣营中有洗袜子的赌约,你可愿意替我洗洗袜子?”

    范泥哈哈大笑,抽出配刀,回首道:“少爷可知道咱身后这些兄弟们,个个都曾为咱洗过袜子。咱别的不说,袜子那是奇臭,望少爷洗袜子的时候多带两个棉球!”

    狗剩嘿然发笑,回身一刀劈死了一名持戈冲上来的矮小倭寇,大声道:“一个!”

    那边范泥诸人不甘示弱,纷纷回头砍去,有人也朗声道:“一个!”继而反手夺下一柄长枪,顺势贯透了另一人的胸膛,“两个!”

    城头之上,刹那间乱成一团!

    这是倭寇没有想到的事,这也是玄衣轻骑没有想到的事。已经射完箭囊中羽箭拔出北海破鲸刀蓄势待发的城下玄衣轻骑骤然抬头,只看到城头一处大生变故,有人在持刀猛砍,有人在朗声报数,倭寇的尸体从城上纷纷落下。一时间竟是将城头砍出了一片空地,随之城头攒射的羽箭和巨大的机弩长箭也慢慢减少,看得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

    不知道是谁眼尖,猛然惊呼道:“城头上的是七少爷!”

    七少爷,七少爷......那个曾被玄衣轻骑笑称无赖混混的七少爷,那个在演武场上一枪钉死顾垣的七少爷,那个使得陆字区全区人都生出罅隙的七少爷......这位原本应该在渭城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富富贵贵的等着接过三爷手中宋家大旗荣华一生的七少爷,如今正在城头上,持着一柄北海破鲸刀,带着数十位玄衣轻骑,和倭寇拼死搏杀。一颗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一腔一腔鲜血洒满城头,这个最多不过十四岁的少爷,用玄衣轻骑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中,而且是刚刚出现,便是浴血奋战。

    今日谁与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

    这是神州多年前一名战场老卒说过的话。彼时燕国大举攻烨,善于突袭的燕国先头骑兵用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强行军一日之间从西游关冲到了和西烨接壤对立的天火堡,将一座不过两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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