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辈子我不欠他什么,下辈子再慢慢算账……”
所以他对“爹”这个字除了极度陌生之外,还有浓浓的恨。
妈的,你快活完事倒是利落痛快,我妈呢?
你狗日的,老子从来没指望过你养我,老子也不讲求什么子不教父之过了,老子甚至根本不稀得搭理你,但你个混账王八蛋为什么对不起我妈?
这是他最不能原谅的事儿。
娘的,你最好惨遭横死早已命丧黄泉,要是被老子碰到,不让你痛不欲生我就不姓宋!呸呸呸,狗日的我本来就不想姓这他妈的破姓。
从回忆中醒过神的狗剩看着低下的中年人,十分冷静的问:“他狗日的是谁?他狗日的在哪?”
中年人对狗剩话里的脏字很不满,紧紧的锁起了眉头,半响又无奈的松了口气,道:“我会带你回去见他。”
“见个屁,老子见着他就杀了他。”狗剩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整个身子也在绳索上晃来晃去,两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几乎咬着牙喊:“我出生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我妈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他!”
中年人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皱着眉头。
这让狗剩更加恼火,嘴里也更不干不净起来。
中年人仿佛终于受不了了狗剩的言行无忌,蹙着眉头道:“那是你的父亲。”
“老子没父亲。”积了快十年的火在狗剩的肚子里一朝爆发,让他几乎丧失了神智,只知道挥舞着手臂歇斯底里的呐喊怒骂。他可以笑脸跟人扯上一整天的淡,他能嘻嘻哈哈骗的人头晕眼花,他能一边扒着别人肩膀称兄道弟一边把人往坑里推,他甚至能痛哭流涕的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顺带着一刀砍下恩人的脑袋……他能做的事儿多了,跟一条小小的毒蛇一样让人防不胜防,但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愿意去想什么歪点子,一点也不,他只想提手一把砍刀,切瓜一样把那个劳什子父亲剁成七八十来块,然后拿去喂狗。
中年人干脆不再理他,靠在树干上,看不出表情。
日上中天,渐渐西斜。
发了半天疯的狗剩终于安静下来。
然后他盯着中年人,很平静的说:“我跟你走。”
中年人很讶异于狗剩的变化,当他抬起头,当对上狗剩的目光时,他沉默了。对于行走江湖刀口舔血已半生光阴的他来说,这种目光一眼就能看出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与目的。尽管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十四岁的男孩儿相较于同龄人,有更深的心机和狡诈,但他还是沉默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啊,目光里竟然有这么深的仇恨……
他有点想为家主除去这个可能会成为丧门星的少年,不自觉的,手已经攀上了背在身后的长刀刀把。
然而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手放开。
不管怎么样,家主,也就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杀了他,将来的宋家该怎么办?将来的家主该怎么办!
中年人提了提手,地上有一颗小小的石子凌空跃进他的手指之间。然后他屈指一弹,石子破空而去,那根绑在树上的绳子应声断裂。
狗剩张牙舞爪的掉下来。
中年人伸手抓住了狗剩后背上的衣服,轻轻一拎,帮他稳稳落在地上。
狗剩拍了拍身上的土,其实他身上也没有土,但他习惯性的要装个样子出来。而且,他还很吃惊。乖乖,这家伙可真是个高高高高手,这手段,这功夫,他可从来没见过。就算前几年镇子上醉花楼请的护院,都没这样的凌厉身法。这也让他打消了扔出怀里石灰粉的念头,悠悠开口道:“那王八蛋是谁?”
王八蛋指的谁,中年人一清二楚,所以他口气略微生硬道:“那是你父亲。”
“别跟我瞎扯淡。”狗剩没有一丝尊敬的意味,摆着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