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明日上路,你们这边的人,若要回的,可以回了。外头停着的十车东西,是我给二公主的聘礼,请你们带回去。”
阿伊娜正色道:“是,首领吩咐,留下公主以及几位侍女,两位侍卫,以及我们阿至罗国的贡品,其余人等皆回。”
高澄继续道:“首领有没有说,我娶二公主是做妻还是做妾?”
“首领说做妻做妾全凭大都督决断,只要善待公主就好。”
高澄似是很喜欢这样单刀直入的说话,见这位公主也没有多啰嗦的意思,满意点了点头,也不再看向她们,只说明日一早便出发,修长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走了。
步瑶回到房间,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刚才似是忘了呼吸,此刻方觉得缺氧得厉害,又狠狠鄙视自己几番。又从窗子向外看去,只觉得黑压压一片,原来高澄带了这么多人来,这明显不是单独来接她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直到入夜时分,这间客栈周围仍站满了东魏军,且已换过一次岗,十分井然。高澄入住了她们的隔壁房间,两人更不敢说话,只能道路以目。
然而,又说不出的不对劲,高澄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一般。她们来的一路上,闻得宇文泰把窦泰给逼死了,连大将高敖曹也差点回不了家,步瑶猜测高澄此次便是作为援军的,高氏父子,睚眦必报,这并不让人意外。
可仍有直觉,高澄防备的不仅仅是宇文泰,甚至,还有自己人。不说别的,就史书上他死得那般冤枉,就已经十分不正常。这般春风得意,天纵英明,竟然被一个负气的厨子给砍死了?这背后一定不简单。回想高澄的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实则满满的防备与警觉。
如此想着,辗转难眠。果然,睡到半夜,屋门口似乎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响动,转眼,屋中便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身边的玉萝已然睡着,外室的阿伊娜等几人也睡得很沉。那声音越来越近,步瑶忽地毛骨悚然。
来不及多想,步瑶从枕下摸出了古代版“防狼喷雾”,实则是一些迷药和麻药的混合,这是隋教授给她带的,是他的兽医朋友麻醉大型动物的,外观做成了古人可以接受的小瓷瓶样子,内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现代国货。
她这里有什么可偷的呢?外传二公主又丑又黑,且贡品都在那几车货物车上,难不成是冲着她来的?想着她已用一层流月纱遮住了脸,静待时机。
果然,那人敛息提气走到她塌边,轻轻撩起了塌上的帐幔。
“噗呲——”几乎就在一瞬,喷雾准确地喷到了那人脸上,见起了效,又连喷几下,也许是药力过猛,那人连惊呼也来不及,便倒在了床榻旁,倒是那咣当一声惊醒了屋里所有人。
“公主!”阿伊娜闻声奔过来,却是尖叫一声,她被躺在地上的一个黑衣绊了一跤。
接着,几位侍女纷纷跑过来,亦不知是谁踩在了黑衣人身上,亦或谁踩了谁的袍子,总之,瞬间地上便哀嚎一片。
这一阵尖叫霎时引来了门口的侍卫,步瑶与玉萝无声无息已经戴好了帏帽,口中含入了石子。
待侍卫进来,点上蜡烛,扯掉黑衣人面罩,步瑶惊呆了。屋里的地面上,躺着的便是沙千里……
这可如何是好?
怪不得如铁桶一般的客栈这人都能进来,而且开始侍卫没有任何反应,莫非高澄已经对她起疑?冷汗涔涔渗出,高澄已是黑面走了进来,狭长的眼睛淬出丝丝寒意。
步瑶与玉萝强忍住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因高澄此刻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那绝世高手护卫沙千里,此刻像死猪一般,就躺在公主塌边,仿佛还流了点口水。而他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阿至罗国的侍女。屋中竟然只有几个阿至罗国女人?她们几个制住了沙千里?而这床榻上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