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大的脸由于兴奋而微微发红,“正愁第二步怎么走呢,步瑶竟然先被接走了。”
洛阳丘穆陵家欢天喜地,自从要与大丞相家做姻亲,得到的又何止是田地宅邸?穆大人那木讷的独子封了官,心眼不全的侄儿也跟随娄夫人弟弟娄昭从了军,带了兵,早知道收养几个养女便能振兴家门,又何苦钻营了这么些年?
“阿大,我丘穆陵家还靠你这个女儿啊,大恩不言谢,你们慕容氏这样艰难,以后,丘穆陵家与慕容家就是一家。田地宅邸你都拿去,我儿子有着落了我这心也能放得下了。”
穆大人与阿大举杯换盏,好不亲热。
阿大干了一碗奶酒,笑道:“高家人身居高位,又不缺财,唯有美女,是他们高家人的死穴。贺六浑那个痴情种子,曾为了一女子而屠城,平添多少风波?若是仪儿能得他心,那便是得了天下了。”他忽然低声道:“我岂会毫无准备?有件事老兄有所不知,仪儿是我照着那女子培养的,我自己就是知情人……”
“哦?你个老狐狸!高欢最放不下那女子,连娄夫人也没办法呢。能和她有几分相似,便是不得他心,他也会礼遇几分的。更何况仪儿容貌倾国倾城,想来就算那女子复生,也未必有仪儿的风采。”
“而今,未曾想到高澄看中步瑶,这下我也不用发愁了。”
“步瑶年少活泼,你不是原本要献给贺拔岳的吗?再不济也要献给高欢啊,高澄年纪尚小啊。”
“老兄有所不知,那贺拔岳与高欢素来不睦,若我把步瑶嫁与贺拔岳,岂非和他做对?还不如,就这一棵树上吊死算了,反正放眼北魏,也没有比高家更值得押宝的了。高欢长于军务,高澄青出于蓝,于政务上更厉害。”见穆大人只剩频频点头的份,阿大更为得意,“老兄不知,高澄对我那二女颇为关怀,早就派人打听过呢。再者,步瑶稳重,我才敢放在高澄身边。我也怕惹怒了娄夫人,嫌我们太过贪心啊,毕竟高澄是世子。贺六浑那小子能成事,十之有八都是娄家之功。娄家可不是只有娄夫人,娄夫人大姐夫段荣,妹夫窦泰,弟弟娄昭,那可都是大将!都是惹不起的狠角色!高家的江山,有一半是娄家的呢!”
“有理啊,有理啊!你这老狐狸,诸般因果想得这样透彻,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啊!哈哈哈哈……”
“夫人,回来了!丞相已进入洛阳城!”
娄夫人喜出望外,赶快吩咐道:“快,就按昨日所议人名,快把这些人请过来,诸位夫人也请来,我们今晚先给丞相接风。”
“是!”侍女匆匆去了。
娄夫人继续吩咐道:“把娄昭找来,这次他因伤未上战场,得好好检讨。还有啊,昨日院中未完成的小花圃快去收拾好,别叫丞相见了。”转身看见几位妾侍,嘱咐道:“还有,你们的小厨房也备一桌酒席,若丞相去了,也好聊聊。”
几位妾侍调笑道:“夫人,丞相一走月余,夫人却让他去陪我们。真真大度。”
娄夫人也笑了,“这又有什么要紧,丞相凯旋归来,多大的喜事!丞相是大家的夫君。我虽为正室,却也不敢做妒妇,家和万事兴。我们一同给丞相接风吧。”
几位妾侍道:“是,妾身受教了。”
高府上下忙作一团,扫灰擦泥,十分热闹。娄昭君靠在寝房,十分轻松。再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想起那些有仇家追杀、食不果腹的日子,想起那些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她十分知足。
想起那一年,那个守城的士兵,她便一眼认定了他。为了什么?她也不知,如果知道就不会如此了。夕阳下,娄夫人笑了,笑自己那时候真傻气。胡乱看了一眼的人,她就让侍女去“提亲”了,还带去了“彩礼”。高欢后来曾捏着她的鼻子,笑她不知矜持,怎的就这样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