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尝问过我?我只不过是父兄可以随意送来送去的女子而已,丞相救我于水火,我为何要恨丞相!”
窦泰一时语塞,面色却不变,“来啊,带下去细细审来!”
三个道人已是精疲力尽,汗如雨下,拿着剑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其中一年长道人忍不住越舞手臂越低,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大口喘气:“我用尽真气,仍见他们床前似有九真宫人护卫,不得近前。如此下去,我三人气力耗尽,也动摇不了根基。”
另一人长须道人说道:“不如我们轮流休整,再加秘咒,加书符,不擒生魂不罢休。”
最小的道人亦累倒在地上,“可我总觉得不论我们如何作法,总有力量在最后一刻让我们不能得手。”
“什么力量?请我们的不是旁人,乃是当今……我们还能怎么选?”
“那便依师兄,我们轮流休整吧。”
步瑶身着单薄的宫装走在洛阳皇宫里,没想到阿大的人这么多。此刻她是朱华閤女酒,跟着这位掌事宫女准备酒饮。
“宣东海王元晔觐见!”
只见那人迈着小步,颤抖着身子,一步一停,左顾右盼,神思奇怪。
“姐姐,这人为何如此?”
“那是东海王元晔,尔朱家册立他做过皇帝!”掌事宫女在步瑶耳边悄悄说,“新皇登基容不下他了。”
“啊?”
“不只他一个,之前还有节闵帝元恭,新帝在门下省用药酒毒死了他。再之前还有安定王元朗,是大丞相册立的皇帝,后来被大丞相杀了!”
“杀了……”
原来步瑶以为的平静的皇宫,从来就不曾平静过。可见,这个元脩,并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元子攸、元晔、元恭、元朗……凡做过皇帝的元氏皇族,都被杀了。
皇权是号令天下的诱惑,是说一不二的专权;皇权是女人们俯首帖耳的温柔,是奴婢们躬身伏地的卑微;皇权是结阵结党,是歃血为盟,是甘心共同赴死的朋友;皇权是苦寒登高,是满眼敌人,是夜不能寐的孤家寡人;如果你瞄准了皇权,那么,无一例外会成为这幅模样。
一个时辰之后,这位东海王元晔被太监们用粗布裹着抬了出来,缝隙间垂出来的一只手让人刺目。
步瑶不敢再放松警惕,在这里,首先要活下去。元宝炬与胡斯椿围绕在元脩身旁,似乎在详细谋划着什么,今日他们一定会说高家的事。
步瑶又来到朱华閤的御座之下,听壁脚的功夫她已经很熟了。只是不想今日元脩在地上铺了层虎皮,挡住了那些声孔,她听得实在是不真切。到底在说什么……道长……行法……还有什么,符魇之法……摄人魂魄……还有什么术?
忽然,脸上一热,步瑶的嘴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人也被抱起来向洞口走去。任凭步瑶如何用力,也摆脱不了这铁臂,再用心一看,此人武夫打扮,立领窄袖,鲜卑人装束,再看向他幽深的眼睛,不是宇文泰又是谁?
她,被宇文泰捉住了!万念俱灰,活不成了!
宇文泰把步瑶抱到密道中,停了下来。只是手依然保持着捂住步瑶嘴巴的姿势,另一只手却揽住步瑶的纤腰,好不暧昧。
“听着,别出声!我先放开了。”
他试探着轻轻移开了捂住步瑶嘴巴的手。黑暗中,步瑶借助井口映进来的光,看向宇文泰那深邃又晶亮的眸子,总觉得,他并不想把自己交出去。
“行台左丞,我是慕容月。”
“叫我黑獭!”没来由的说了这样一句,好像和现在这语境并不搭啊。
“黑獭?”
这只黑獭虽然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却没放开揽住她腰肢的手,这寒冷季节,步瑶甚至感受到他衣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