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惑笼罩住她,战马,到处是战马,泥塑的,木雕的……兽皮,三五成块,有的随意搭在椅子上,有的挂在墙上。
“一段尘缘要了……”恍惚中,她想起这句话,又仿佛,还有更多记忆埋在她心里,如尘封一般,难以看清。
“嘶……”一动,又有疼痛从筋骨处传来,她撩开宽博的袖口,一道道淤青触目惊心。
两个轻柔的女声越走越近,她只好重新躺下闭眼。
“哎,起来!我说,起来!”她被一双手重重推搡几下。
“你这样叫她也醒不来啊!”这声音听来极柔,如同鲜嫩的脆芽,甜美多汁。
“那又如何,难道要我们一直这样伺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万一是乞伏部的细作……”
“嘘……阿大都说要保住她了,燕儿,我们还是去抬水吧。”
“好吧……”
“阿大”?这是哪里?
“阿大说,长得这么俊俏的女孩来我们这里不是正好吗?”
“也是,我看和你也差不多了。”
“好啊,阿姐笑我……不过,她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阿珂姑姑。”
“什么不好你提什么,那是从前的阿珂姑姑。”
声音逐渐消失于门外。
“当你没有任何实证的时候,根据目前手头的资料,适当地归纳,大胆地推理,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学术方法。”不知为何,脑中忽然蹦出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头痛欲裂,如何是好?外界情况一概不知,我当巍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手头的资料?还太少。
她起身,先观察自身,素绢宽博的衣袍,及腰的黑直长发,全身无一装饰物,除了一枚白玉绞丝镯安静套在腕上。
“啊,她醒了!”猝不及防,这尖利的女声骤然响起,她只看见一个背影奔跑出去。在此之后,进来看她的人很多很多,从两个极美的女孩,几位极美的中年妇人,到一些极美的白发婆婆。她形容不出,只有极美两字方能概括。她们看过之后往往相视点头,好像决定了什么一样。
一个更为清晰的图景在她脑中展开。这是一个部落,奇怪的是,他们并不说自己的民族语言,只在有些词里有一点土话。看穿着,应该是北方部落,衣着并不太民族化,所穿着无非是深衣大氅。更为明显的是,她们的容貌都极好,皮肤都白皙得透明。她们点头,是认同让她去做一件什么事,而这件事,极重要。
“你总该记得你的名字吧?”一个妇人问道。
“月……步瑶……”恍惚中,仿佛这名字还刻在心里。
“什么?你再说一遍?”
“月步瑶。”
那妇人脸色忽变,仿佛看见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对身边的妇人说,“她叫步摇!她叫步摇!”
身边的妇人也同那妇人一样的神情,“还是让阿大来亲自问吧。”
满屋的人瞬间便一个不剩了。她心里疑窦丛生,又是“阿大”?
永熙元年,是个好年份。这一年风调雨顺,虽偶有战火,到了年底收成居然还不错。市井人流熙熙攘攘,淹没了洛阳城冬日的萧瑟。
然而,不管是之前的“永兴”,还是现在的“永熙”都并不一定年如其名:年年岁岁,长长久久,缉熙光明,盛熙兴隆。这兴盛和光明却早就不再是拓跋氏或者说元氏的了。年号有变,元氏落魄,皇宫却华美依旧,尤其是今日。
“大丞相世子、侍中、开府仪同三司觐见!”内官的鸭嗓拖得极长,每说完一个称谓,元脩便想说一个“准”字,谁知未等出口,便又有另一称谓说出来。想起来了,这都是他封的啊。
终于说完了“觐见”二字,元脩等待了一时,用力挑起眉毛,堆积起满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