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赟的这一招出人意料,却也是之策。 劫持谁,也不如劫持苏清沅有利。苏清沅是谁,是孟知县的夫人,是孟六公子的叔母,这一行人之,属她最贵重。
“妖人,勿要伤了夫人!”杜山等几个暗卫开始后退。
“本夫人打从记事以来,还从未被人威胁过,柳暗使,你是第一个。”那次误闯樟树林,还看到了摩尼教的少主,这样的大秘密被她撞到了都没杀了她,这会儿更无所惧,她对惊慌失措的孟沔道,“元直,去前面官道等我。我想柳暗使一个大名鼎鼎的江湖豪侠,不至于为了保命而伤了我,传出去,这让柳暗使如何在江湖行走啊。”
“六叔母”
“夫人”
孟沔c杜山几个人哪能放心让柳赟将苏清沅带走,可强行去救,又不是柳赟的对手。
“本夫人没事,伍喜,杜山,你们护送六公子到官道。”苏清沅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孟沔还想说什么,都让苏清沅堵了回去。
“杜山,我们走。”孟沔还是了解苏清沅的,虽然他也担心苏清沅的安危,但眼下如果苏清沅说没事,那一定会没事。
孟沔c杜山等人离去,只留下柳赟和苏清沅。
苏清沅看了眼躺在地的董夫子,道,“你杀的?”
柳赟不说话。
“杀了也好。”如董夫子这样的人,留在世也是祸害。
柳赟微愕,顺手放开了苏清沅。
苏清沅双手环抱在胸,淡笑,“你不会在想,我怎么没有说如这等犯了罪的恶人,应该交由官府处置,不能妄动私刑。呵呵,你别惊讶,孟知县是孟知县,我是我,他有他的处事规则,我有我的行事原则。曾经,我也天真的认为,官是官,民是民,民犯了法,便由朝廷的律法处置,但一个千苍百孔的朝廷,一部形同虚设的律法,庇护的是高高在的权位者,无视百姓的性命,我便动摇了。有时候,我也在想,你们这世人眼里的邪教,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给与百姓明光的希望,我是欣赏的。可惜,你们的行事,好像也没有你们口说的那么明光吧?”
“孟夫人好像对我教很了解。”苏清沅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让柳赟有了回应。他诧异于苏清沅能说出这么一段话,寻常的闺妇人不会有她这样的见识,尤其她是孟兄的妻子,孟兄的观念可是与她截然相反,她又是怎么能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不算了解,但也略知一二。”当年的宣和之乱,仿佛还在眼前,关于摩尼教的密报她也看到过,如今事已过迁,只怕天下知道当年隐秘的事的人,除了她,除了被俘虏到敌国的二帝,是现在坐在皇位的九皇子了。往事唏嘘,苏清沅道,“眼下此处你我二人,柳暗使,可否答本夫人几个问题。”
柳赟静默地看着她,陌生而又熟悉。
“浔阳县,你们藏匿在孙家村,又有周家对你们效忠,可周家钱财的来源,并不怎么光彩。”董夫子的尸身,让苏清沅厌恶,苏清沅转身走去。
柳赟见此,居然跟在了后面。
“周家是教主生前埋下的棋子,宣和那年教主起事,需要大笔的银两,靠的都是这些暗培植的商贾巨富。不想这周正海其父更贪婪,贩卖私盐,仿造诗画名作,货物以次充好赚取大笔钱财。”
柳赟本想解释,但摩尼教暗扶持周家,确实并不怎么光彩,而且这周家犯下的事,一件件都已经揭开,他也不能辩驳什么。
“以贵教的行事作风,恐怕也不会只一个周家吧。本夫人来江州的路,还在想,在浔阳县你们有周家,那在江州,又会是哪家富贾乡绅。不想,在白鹿洞院,本夫人又遇到了。呵呵,贵教果然好手段。”苏清沅暗自感慨摩尼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当年总教被毁,教主被杀,也依然在江南保有不容忽视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