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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成昭明十二年五月初七,太阳尚未升起,天际一片肚皮白,蒙蒙的雾气浮游于天地间,给世间万物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几颗星星还悬挂在头顶,宛若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拨开朦胧的背景,俯瞰着长隗坡上整齐一致排开的黑色军帐,黄底红字的“暄”字大旗迎风招展。

    看起来与其它帐子并无多大差异的主帐中亮着灯光,黄霑顿了顿脚步,问守帐的士兵:“王爷什么时候起来的?”

    “回黄大人,帐中掌灯一夜未熄。”

    原本走在黄霑前面的景辉闻言放下正要撩帐的手,回头看了黄霑一眼,满脸苦相。

    黄霑无奈地摇了摇头,越过景辉率先进入帐内。

    长案前一盏清灯,玄色长袍的男子正端坐着看书,身影在光影中淡淡透着凌冽。听见有人入内的动静,头也不抬一下,好像书中的内容正深深地吸引着他。

    黄霑和景辉好似见怪不怪这样的冷漠对待,俯身行完礼后自行坐于两侧椅上。

    时间静默的流动间,景辉一会儿一脸无辜地看看主位上的自家王爷,一会儿朝坐在对面的黄霑挤眉弄眼,见对方神态自若地呡着手边的茶完全无视自己对他的暗示,便又满脸焦灼地盯回自家王爷,如坐针毡。

    最后似是实在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景辉腾地突然站起,朝前奔走了两步,又回头,来来回回踱步几趟,终是欲言又止。

    坐在主位长案前的景暄轻轻挑起眼皮看了从进来后就坐立不安的景辉,收回目光重新聚在手中的书上。

    而他的这一挑眼皮,令景辉眼神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说:“爷,这都第三天了,憋得人发慌,总算给了个眼皮子。该撒的气您也全撒在于大川头上了,就搭理搭理我们吧!”

    “哦?所以这三天你反思的结果就是把账全算在于大川头上了?本王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们推卸责任的?”

    片刻的静默之后,景暄看也没看景辉一眼,先是淡然地反问,话到结尾语气突转凌厉,把手中的书重重地拍在了案上,惊得景辉愣在当场,只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声“不是不是”,最后无声,不知该如何应答。

    气氛有些凝重,黄霑轻咳一声,走到景辉身边,一掀衣摆突然跪下,额头叩地,语气凛然,中气十足道:“今日黄某特来谢罪。一谢黄某无能被于大川抓获之罪;二谢王爷心绪混乱之时黄某胸无大计只懂出手对王爷动粗之罪;三谢黄某不顾大局c不问王爷意愿擅自将王爷带回大营之罪。此等无能无德又无敬主之心的人,实在不配当为王爷的属下,望王爷成全黄某的衷心请辞!”

    “黄大人,你”景辉诧异地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黄霑,不知他现在唱得是哪一出。

    景暄眯眼睨着五体投地的黄霑,冷笑一声:“好!好个三谢罪!你无能被抓罪在本王计划不周,你对本王动粗罪在本王慌乱失了分寸,你擅自带本王回大营罪在本王不顾大局。好!好个三谢罪,果然不负你扬名天下的铁齿铜牙之称!”

    “黄某不敢!”黄霑身子伏得更低,然虽是这样低姿态,脊背却是笔直;口中虽说着不敢,语气却是铿锵。

    景暄冷哼一声从案后走出,咬牙切齿道:“你不敢?天下哪还有你黄霑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

    军帐中瞬间沉默,景暄负手而立,唇线冷然,半晌稍微松动了凌厉的口气,看着两人说道:“本王领军多年得以有这么一群出生入死的属下拥戴,是因为本王日夜谨记庄天铭大将军当年的教诲。其中本王记得最清楚的一条便是不要令信任你的人心寒。所以本王必要救了你一起走。是的,当时的情况是要顾全大局,那样没有把握的回头,不若先逃离,打有准备的战。只是,这么多年来,本王第一次被迫抛下自己的同伴,何况她还只是无辜卷入纷争却还无怨地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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