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跟随夫君,悄悄守护夫君左右。
「按葬礼所定当该安葬。」侍女心情低落,在外人看来,皇族宗室、皇亲国戚风光无限。
侍女长久身在宫中耳闻目睹,方知朝堂虽小,出入朝堂者却战战兢兢,步伐艰难,如履薄冰,王侯将相不定那日成为阶下囚、刀下鬼。
皇宫虽大,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却难以容下亲生骨肉、同胞手足。数不尽的宫寝,一夜之间人去屋空,曾经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宫阙变成了暗无天日,荒凉封闭的禁地,但见一座座宫寝的主人悄然声息离去。偌大宫殿,无数楼阁,夜里亮灯的窗户逐渐减少,白昼光天化日,歌舞升平,直到入夜方知谁人已去,黯然伤感。
王侯将相、骨肉手足尚且如此,更休说普天之下不想干之苍生。
“公主心中痛楚何人可知?”侍女如此想,随即看向王嬿,其依然静静发呆,侍女强忍眼泪咬唇“若非公主姐姐,我早已离开此地。”
「妹妹为何落泪?」王嬿察觉到侍女神情变化。
侍女连忙应付,搪塞过去。王嬿随即不再多言,人人皆有莫名思绪永远唯独自己知道,不愿说出心声便自有道理。
眼看蜡烛即将燃尽,侍女下榻走去本想换新烛,但见王嬿淡淡一笑:「不必了,上榻歇息,但凭烛光自灭。」语气甚是悲凉。亦主仆亦、亦姐亦妹,同榻而眠。
且说,两人所言之大司徒正是王邑,其本是大司空,昆阳之战大败归来,王莽单召夜会,不知何故将其称为大司徒,王邑不敢多问,日后皆以此称之,满朝文武亦随之而称呼其大司徒。
既无皇帝圣旨,亦无朝廷文书,一夜之间,大司空变大司徒。
新朝官民对王莽言行早已司空见惯,昆阳之战设置两位统帅,不分正副,且又以其子侄、大司空王邑节制大司徒王寻。
就以王邑来说,举国精锐几近殆尽,弃军而逃,非但未治其罪,还得恩赏,并接替王寻之大司徒官职而辅佐王莽掌管国政民事,王邑感激之情、愧疚之心一并涌进头脑。
此刻的王邑唯独以死报王莽之恩,再无他念。当从侍女口中得知其夫人向神明所发毒誓后,突然脑中空白,四肢僵硬,杀心大起。
身不由己进入暗室披上死士铠甲,手执天子黄钺。
忽然一道闪电耀寿宴,并伴随一声雷鸣震厅堂,大司徒府一场腥风血雨拉开帷幕。
夜深人静,王邑倦意袭来,便躺在百颗头颅相围的寿桌上进入美梦:功成名就,归养山林,子孙满堂,四方贺寿,宴请亲朋,陛下赐福,寿星送桃。
“寿星送桃?”王邑惊醒,以为尚在梦里,朦胧眼睛看去,一下从寿桌滚落跌地,眼瞳变大环视厅堂:大司徒府,奢华厅堂,尸首新衣,头颅血干,天子黄钺,鎏金“夀”字。
说来也怪,竟然又是新朝皇帝王莽将此事压而不发,只言电闪雷鸣过后,大司徒府百人断头;而大司徒王邑因处理公文至深夜,便在府衙就寝,故而安然无恙。
从收殓入棺到入土下葬皆由禁卫军执行,任何人等不得接近,且一推再推耽搁多日方才安葬,因而此事便传的更加离奇诡异。
安葬之日,大司徒王邑独居府中,王莽送宫女予其侍寝,遣内侍予其使唤,令禁卫予其护卫,传御厨予其造饭,派太医予其养身……,新朝皇帝王莽口谕:朕特恩旨大司空王邑生辰从八月十五日更改至九月九日,特赐当年九月九日之五十“夀”为寿辰一岁,并特予加封大司徒,且其大司空之职不免,仍兼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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