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书驱马趁夜驰行,他虽追行甚急,但一路下来,却未曾碰到燕馗和那帮黄胡子的人,不知行了多久,只觉景致越来越明晰,抬头一看,东方已露出一丝鱼肚白,原来天光已亮。
突然,跨下马脚步忽地放慢,口中不安地发出一声声低声嘶叫,他疑惑地抬眼望去,只见路边倒毙着两匹马,离那马尸不远处,两个人也伏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从体内渗出的鲜血将地上的草丛都染成红色,惹来不少蚊蝇钉在上面,嗡嗡乱飞,甚是恶心。
从那死者的装束上,还有明显地头部受到重器钝伤的惨状上,他一眼便认出,这两人正是黄胡子一伙的。
他不敢怠慢,急急催马加鞭,行得十数里,又瞧见同样几具尸体,只是仍然没看到黄胡子的大队人马和zj馗。
接下来几日,那黄胡子和钟九馗便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既无踪影,也不留丝毫痕迹,他漫无目的地沿着大道又急行了数日,逢人便打听有无大队人马经过,可碰到的都是一脸茫然地摇头否认。
这前后算来,已行了六七百里路,到了这时,他已然情知追赶无望,心中不由大失所望,刚刚走到大漠边缘,这大漠尚未来得及踏足深涉,便急火火地追随着黄胡子一众又折返回中原,照他心中想法,纵然无缘大漠探奇,结识一位世间豪杰,也不失为美事,可眼下,两桩愿望都落了空,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怅然之中,于是放缓了步伐,一如前路,走走停停,只是情绪远远不如来时高涨,看着一切都索然无趣。
这日行至秦岭脚下,在一个小集市用过饭后,醉熏熏地翻身上马,踏入群山密林之中。
马儿不紧不慢地在山谷中走着,只是马上的侯玉书酒劲上来,双眼不住地打架,身子摇摇晃晃,眼见难以成行,他晕晕乎乎中下了马,眼见前方有一棵大树,牵着马踉踉跄跄地奔向大树,将那马缰往树上胡乱一系,扶着树干慢慢坐了下来,闭上眼,便睡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得有人在耳畔说话,他睁开眼,只见眼前立着一人,相貌颇为熟悉,似有早识,却又叫不上他的名字,那人见他醒来,道:“好大的睡劲,叫都叫不醒!”
他清梦被扰,心中不乐,又听那人道:“你整日游山玩水,好酒好肉,也太快活了吧!我可过得苦哈哈的!”
侯玉书默默思索,手抚着脑袋,将生平中熟识的人迅速在脑中过一遍,却是仍然想不起来这人来历,听到那人的话,不假思索反击道:“你这人说话好生颠三倒四,你受苦受难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世间还有这种道理?自己受苦,便不允许别人享乐?”
那人大怒,扑上来掐住他脖子道:“你这小贼,胆敢反嘴!爷爷我掐死你!”
他心中大惊,伸手便欲扳开那人的双手,不料那人力气颇大,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出来,他双眼霍地张开,手臂兀自在胡乱挥舞,一顿胡乱张望,却不见那人身影,这才悟起,原来是梦魇一场,只是这一受惊吓,浑身汗透,这酒劲也醒了过来,山风一吹,顿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一看,只见天际远处一小块一块的乌云正在前方的山项尖处汇聚,不一会便聚满整个山:“没什么特别的,应该只是个路过的,别胡思乱想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庙外又开始风雨交加起来,入耳声声,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声嘶鸣,那男子骤闻见马鸣声,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侯玉书冷眼旁观,只见那女的初时也是神情紧张,随即恢复平静,她伸出手来轻轻握住那男子的手,那男子也渐渐镇定下来,两人相互一视,那女子冲那男子嫣然一笑,那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突然庙门被人用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