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人招呼,拿起碗筷便大吃了起来。那个孩子也明显饿坏了,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引得老人不时地提醒他慢点吃。
老人则到底持重一些,一边吃还一边向庞岳道谢。通过与他的交谈,庞岳才知道,他叫康定恩,今年六十一岁,是山东青州卫的匠户。建奴占领山东之后,家里人大都在兵乱中不幸丧生,他和他的孙子、十三岁的康小西侥幸逃出,为避兵灾便一路逃到了杭州。这几天,祖孙俩一直在沿街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想到今天还遇到了这样的事。
一听到“康小西”这三个字,庞岳不由得想起了某个想活多少多少年的著名麻子,只不过,现在那个麻子的爹也才七岁而已,不知道麻子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来指点江山。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之后,庞岳继续和康定恩聊了起来:“不知道老人家原来在青州卫是做什么的啊?”
“回答人的话,小老儿原本是在卫城军器局里打造火器的,还当过几天匠头。唉,可不管手艺再怎么好,匠户也是终归是低人一等,子子孙孙都要受人白眼。遇到这种兵荒马乱的年头就更加没法活了。”康定恩不停地叹着气,眼中尽是悲凉。
听到这话,庞岳眼中不由得一亮,以后要展军队装备,缺的就是这种精通火器并有着丰富经验的人才啊!一想到这里,庞岳连忙说道:“那老人家可否到我军中来做事?”
“大人是领兵的武将?”康定恩大吃了一惊。王樟堂听到“军中”二字,动作也稍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又开始埋头吃饭,不过这一细节却没有逃过庞岳的眼睛。
庞岳笑了笑:“没错。只要康老能来我军中,我不但管吃管住,每个月还给你开五两银子的工钱如何?”
对康定恩来说,能有个安身之处,能有碗饭吃,每个月还能拿五两银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再加之,他见庞岳为人谦和,因此对庞岳的邀请没什么意见,但他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此言当真?”
“老人家,您就放心吧。我们参将大人还会骗你不成?”马元成插了句话。
“什么?参将?”康定恩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已经知道庞岳是个官,但他没想到居然会是参将!在卫城里呆过多年的他当然知道,这参将可是和指挥使大人平级的,对他这种匠户来说那就是需要仰视的一种存在。
“小人见过参将大人!”康定恩慌忙跪下行礼。
“康老,你这是干什么,你是长辈,无须这种虚套!”庞岳连忙将康定恩扶了起来。
接着,庞岳又看向了已经在用手背擦嘴的王樟堂:“对了,敢问王壮士是何方人士?又是为何至此?”
“义乌,”王樟堂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敲着碗边,似乎对庞岳的身份熟视无睹,“在老家把一个王八蛋的腿打断了,惹了个麻烦,就跑了出来。”
“哦,那王壮士准备接下来去往何处呢?”庞岳问道。
王樟堂嗤笑一声:“哼,还能去哪儿,四海为家呗。走到哪儿是哪儿,见到一个王八蛋就收拾一个,也挺好。”
“不知道王壮士愿不愿意投入我军啊?以你的身手,用不了几年便能成就一番事业,到那时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家了。我想,王壮士也不愿就此隐姓埋名流落他乡吧?”庞岳给王樟堂描绘了一幅光明的前景。
听到这话,王樟堂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庞岳也不催他,就这么等着他的答复。
“嘡!”过了一会儿,王樟堂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敲在了碗边上,叹了口气:“那好吧,就先跟你去看看。不过,腿长在我身上,要是不合我心意,我随时会走的。”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软,王樟堂的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却自觉地把“老子”换成了“我”。
“这个没问题!到时候只要王壮士想走,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