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示意那个管家和几个护卫出去,继续对庞岳说道:“将军也坐吧。”
此人绝对不简单!庞岳心里闪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就他刚才的这份气定神闲的模样,一般人是绝对学不来的!身边有护卫保护,见了这营地里数千兵马也丝毫不见慌张,这人必大有来头,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布商这么简单!
想归想,庞岳还是礼貌地坐到了中年人对面。
“不知将军在何处高就啊?应该不是杭州本地的将官吧?在下虽然来杭州不久,但也清楚,此地绝对没有如此如此多的兵马。”中年人面露微笑,但他的话却在无形中带给了庞岳一股压力。
呵,自己不通报姓名却先盘问起我来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呢?庞岳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丝恼怒,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默默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神秘的中年人来。
面对庞岳有些冰冷的目光,中年人依然满面带笑容,眼睛里尽是淡然之色。和他对视了片刻,庞岳无力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着头一声长叹:“先生说对了,我确实不是本地将官,败军之将而已!”
中年人来了兴趣:“哦?败军之将?此话怎讲?”
如今快到杭州,也没什么好隐瞒过的,庞岳便将自己的姓名,官职,从荻港出来之后的经历一一道来。
当得知黄得功誓死不降、最终中暗箭而死的细节之后,中年人不禁感叹:“靖国公真乃赤胆忠心、义薄云天啊!虽然在下已于前日获知其殉国的消息,但今日听庞参将如此一说,仍不得不为这样的忠臣良将而深感叹服!唉,若是我大明的臣子都如靖国公这般忠肝义胆,国势又何止于衰微至此?”
“黄帅的忠肝义胆,庞某是自愧不如的。”庞岳说道,“现如今侥幸逃离生天,庞某心中也别无他想,继续为国杀敌,早日为黄帅以及战死的袍泽报仇雪恨,唯此而已。”
“好!庞参将不愧是靖国公的部下!”中年人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许,“东虏南下,无数武将奴颜屈膝,委身于虏,将为国尽忠的本份忘得一干二净!而庞参将却能在形势凶险、且无上官约束的情形下自觉率军东来、寻找朝廷,可谓忠勇可嘉啊!”
庞岳摇摇头:“先生过奖,庞某不过是略尽本分罢了。在大明,强过庞某的忠诚义士又何止千千万万?建奴之所以猖狂至此,并非我大明无人,实乃内讧过度、朝廷赏罚不明所致!”
中年人眉头微皱,但还是静静地看着庞岳,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建奴不过是关外一个小部落,能战之兵不过十万。而我大明拥有上亿人口,百万大军,倘若团结一心,一致对外,那建奴又能经得起几次消耗?只可惜,朝堂上下党争不休!在前方拼命杀敌的将士得不到足够的粮饷,忠君爱国之士得不到应有的嘉奖,反而是那些飞扬跋扈、祸害一方之辈却屡屡被朝廷纵容以至于让士民寒心!如此一来,大明焉能不败?!建奴焉能不嚣张至此?!从萨尔浒之战到建奴屡次破边墙而入,再到建奴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中原、江淮,哪一次不是如此!?大明若想卷土重来,光复河山,如今已经到了该把拳头收拢起来的时候了!只要收拢拳头,一致对外,凭我大明的人力物力,建奴不过是土鸡瓦狗尔!”一口气说出了心中之所想之后,庞岳只觉得痛快淋漓,大叫痛快!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只图一时之快却做下了鲁莽之事,这不是在现代,而是在明末!再者,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还未可知呢!不过,话既已出口,庞岳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听完庞岳的一番慷慨陈词,中年人愣了片刻之后,目光中渐渐地浮现出激动之色,一掌拍在了大腿上:“好,好!好一个收拢拳头,一致对外!庞参将之所想与在下之所想,可谓是不谋而合啊!”
说到这里,中年人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帐篷里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