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钱打造新的长剑,所以它的日常养护做的很到位,磨砺的痕迹清晰可见,保证了战场上的杀伤。
“是把好剑,可惜要易主了。”
我情不自禁的仗剑起舞,锋刃划破空气猎猎生风,它在讲话,仿佛抗议陌生人的触碰,日夜与生死、战争、武器为伴,饶是我这样迟钝的人,都学会了从冰冷的钢铁里读出情感,同另一个世界对话。
代号四鬼魅般轻手轻脚的闪身出现。打扰到我难得的雅兴,“大人,抓了不少俘虏。怎么办?”
把长剑仔细的插回皮鞘,我目送士兵走远:“咱们要急行军,带不走如此多的俘虏,该怎么处理你不清楚吗?”
这段时间来流露的感情太多,我决定板起脸装严肃,两名农兵一前一后的抬着尸体,踉踉跄跄走向山路边的峭壁,那底下幽邃的深渊将是腐朽肉体的归宿,无论贵族或是平民。
“人数太多,处理起来挺费劲的。”
很奇怪,她的一袭黑衣干干净净,一点泥星都没沾上。
“受伤的也不少,不如杀一批留一批,让老实点的负责抬运伤员,您看呢?”
代号四的声音机械平缓,唇齿相碰的瞬间就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配上标志的黑衣像个牵魂引魄的鬼判。
“照你的意思办吧。”
我没心情讨论杀头的细节,濒死之人无非鬼哭狼嚎和视死如归两种状态,而后者往往是经过偷偷地鬼哭狼嚎才能在大众面前装得真切。
“让马蒂尼的那帮农民动手,练练胆。”
她衣袂一翻,飘然走远:“我去安排。”
意料之中的,刽子手和死刑犯一起扯着嗓子哀嚎痛哭,提刀的行刑者甚至哭得要更伤心,搞得反绑双手的俘虏面面相觑。
人这种动物真是奇怪,平时为了满足口腹之欢宰牛杀羊手段残忍的连眼睛都不眨,等到需要杀死同类时,又假惺惺的哭鼻子不忍心,好像自己是个悲天悯物的圣人,但假象掩盖不了他们内心的阴暗,嫉妒、憎恨、着迷、欲望……
一切都能成为对彼此拔刀相向的原因,所以人之初无所谓性本善,貌似性本善的人全依附于强势者身下,供养出愈发狠毒的恶。
“伤脑筋啊,杀个把人而已。”
我嘴角竟麻木的勾出笑容:“也罢,杀得顺手了,他们便会乐此不疲的。”
摸索着手掌粗糙的老茧,这是岁月给用剑者留下的礼物,它细小、突兀、毫不起眼,却嗜好新鲜的血液,每当和长剑的手柄相触,便如鱼得水的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们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夺人性命的搭档,鲜血中引吭高歌的舞者,以及,癫狂上瘾的杀人恶魔。
悲天动地的哭喊声突然一滞,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金属划破皮肤和切断骨头的细响,既晦涩磨牙又美妙悦耳,天使与魔鬼交替占领思想的高地,搏斗的不分胜负。
抬眼望过去,端着长矛的背影很眼熟,哦,是那位第一个吃螃蟹的马蒂尼人,叫什么来着?
“兔子”
没错,这是他的名字。
兔子似乎不相信自己真的亲手杀了人,呆呆的愣在原地,长矛浅浅的刺入对方的胸膛,仍旧锋利的没了整个枪头。
死刑犯挣扎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边缘,钻心的痛苦已非语言可以形容,他张大嘴贪婪的吞着空气,全身肌肉开始失血过多后的痉挛,仿佛被人拨弄一下的大头娃娃,随着弹簧的震动摇摆不止。
“继续,结束他!”
一名奈梅亨老兵厉声呵斥怯懦的兔子,婆婆妈妈的性格明显不合他雷厉风行的脾气。
“快!动手!”
老兵推着兔子的肩膀,铁钳似的大手牢牢控制住不由自主的后退的年轻农民。
“不……